吴相心头一颤,“老夫知道世上有假死药,但是,宫里的太医也不是吃素的。锦衣卫那边也有仵作高手。万一惊动了宫里的宗师,岂能瞒过去。”
“你放心,我既然敢提出来,就有办法善后。吴相,莫非你怕了?你怕被千刀万剐?”
“老夫不怕千刀万剐,老夫只怕牵连无辜之人。”
陈观楼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吴相仁善,只可惜老天不公。两日后,你们一家男女老幼齐上刑场,到时候你再看吧。”
这回,陈观楼走得很干脆。
他问穆医官拿药,拿假死药。
穆医官一大把年纪,惊得跳起来,指着他骂道,“你不要命了!”
不需要知道具体的计划,假死药三个字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穆医官慌慌张张去门外查看,生怕刚才的话被人听了去。
陈观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我在,无人能偷听,你放一百个心。”
“老夫到死都不能放心。”穆医官气得想骂娘,关紧门窗,“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我也有办法让人假死,但时间不长,恐怕难以应付检查。别否认,我知道你手里有假死药。”
一个天天拿犯人试药,天天捣鼓药材的医官,既擅长制毒,还擅长解毒,要说没有假死药,鬼都不信。
穆医官快要气死了,压着嗓子,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观楼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没有隐瞒。他跟穆医官之间的秘密多了去,不在乎再多一桩秘密。
“你疯了吧!”穆医官激动得扯掉几根胡子,“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生出如此荒唐的主意,为啥要替吴家留下血脉。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没啥好处,我就想看一场戏。想到就做了。我想,我还是任性的资本。”
“你想任性,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旁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对我而言不叫任性。只有旁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才叫任性。”这个时候,陈观楼就像是个讨打的中二少年,固执的发言。
“你你你……气煞老夫!就算你对天子不满,但也用不着以身试险。”
“你错了,我对天子很满意。”陈观楼龇牙一笑。
穆医官一个字都不相信。
“这个问题早就讨论过,无论谁当皇帝都会这么做,都会死这么多人。你以为晋王当皇帝就不会死人吗,恐怕死的人更多。”
“我知道!”陈观楼内心平静无波,“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会化身凶兽,吞噬一切有威胁的人。我只是感到有点恶心,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消解这份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