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禅师现在何处?!”
“屋里躺着。”
…………
无尘离开得很匆忙。
依他所言,钱唐有自洛阳轮转寺云游来的僧人,兴许能辨认法严身份。
再者说,即便不是,钱唐寺庙众多、佛法鼎盛,哪儿能把一佛门高僧抛在孤儿院,让一道家鬼魂看管呢?
所以来的突然,去得匆匆。
说来也巧,他前脚离开,黄尾后脚便大呼小叫着回来了。
“道长,道长!好消息,好消息呀!”
“鬼王立庙了?”
黄尾:嘎?
一张毛脸上全是呆滞。
李长安努嘴示意酒席。
“无尘和尚来过,把事情都说了。”
“哎!我说哩,还以为道长练成了什么千里眼顺风耳!”
他笑嘻嘻落座,也不嫌弃残羹剩酒,抓着便往嘴里塞。
“鬼王立庙可是闹翻天的大事!无尘大师还能抽空惦记着咱们,可真是慈悲为怀的高僧哩。”
“你若说他折节下士,倒也不假,可慈悲么?”李长安不以为然,“五娘在他眼前晃了许多年,也没见他伸手帮慈幼院修缮一片瓦顶。”
“道长这句话可说得不对。”
黄尾与道士厮混了一个来月,也晓得了道士脾气,说话放得开了。
“钱唐有句话,不,有首曲子。怎么唱来着,唔~”
他回忆一阵,拿起筷子敲着碗碟伴奏,慢慢唱起一首小曲。
歌声醇厚,很有欺骗性。
几个消息得的太晚、来得太迟的女郎,闻声扒着矮墙偷望,却见歌者并非玉树临风的高僧,而是面貌猥琐的毛脸男人,顿感晦气,“呸”了几口,纷纷失望散去。
黄尾不以为意,反而越唱越起劲儿。
小曲夹杂许多本地俚语,不好笔述,这里只说歌词大概含义:
一个男人活不下去了。
他把自己卖上了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