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妹火冒三丈,只以为是哪个街坊嫉妒心作祟,在孩子面前挑拨是非。
没想。
“是、是……”小姑娘眼泪早在眼眶里打转了,突然被这么一吓,顿时嚎啕大哭,“是黄伯伯。”
两个大人心里同时骂了一声:“死黄尾!忒口无遮拦!”
何五妹赶紧把哭得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搂过来,把芍药取下插在她的发间,轻声安慰。
李长安则似模似样咋呼:
“你们看看,把何院长都惹急了,还不打些水来,把木板擦干净。”
还真有老实娃娃听话要去打水,李长安赶紧把他拎住。
何五妹若真在意,在孩子们涂画之初就该制止了,所以眼下瞧见李长安的小动作,也只是没好气道了声:“画都画了。”
“是嘛。”道士立马变了脸,笑呵呵挼了周围的小脑袋瓜,“孩子们一番好意,何忍相拂?”
何五妹白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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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经的鬼话多。”
…………
何五妹哄着小丫头离开了后院。
泥鳅他们立马大大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差些说漏了嘴!”
“小声些。”道士压低声音,鬼祟似奸细接头,“事儿探清楚了么?”
泥鳅也干净压低声音,板着小脸重重点头:“探清了。”
何五妹猜得没错,泥鳅这些孩子确实在打着“鬼主意”,却没想李长安也在里面掺和。
何五妹平日总是荆钗布裙、素面对人,除了姿态挺拔些、身段纤细些,面容娟秀些,与寻常街巷间的贫家妇人没甚差别。
但熟识的都晓得,她的妆奁里藏着一身漂亮的行头和一张上好的古琴,这是她多年变卖财物支撑慈幼院以来仅剩的物件。
平素绝不示人,只在得了某宴会邀请去做琴师(主要是咸宜庵),她才会换上行头背上古琴,恢复几分昔日作为何素女的风采,去给慈幼院的孩子们挣一份口粮。
前些时日,大伙儿傍上了飞来山这大好“钱途”,却苦于无钱祭山,她便把行头与古琴都悄悄典当了,为大伙儿凑足了银两。
她虽瞒着不曾说,但道士怎会没有察觉?
心里一直惦记,恰好发现泥鳅这些孩子们一直在偷偷计划赎回何五妹典当的东西,双方一拍即合。
泥鳅他们打听得,东西被典卖给了城里一位善抚琴的名记,那把古琴被其珍爱有加,若是寻常人上门绝难赎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