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怎么?”池鱼倒了杯热茶给他:“侯爷今日好像有心事。”
然而……听着宁池鱼撕心裂肺的哭声,郑嬷嬷还是有些心酸,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是不容易。”
说到这里,沈知白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
“的确是不容易。”
池鱼抬了抬嘴角:“忠勇侯一向与我过不去,他偷那屏风不是为他自己,是变着法在替我出气而已。”
“那咱们还搁这儿看吗?”
“他跑得倒是快。”沈知白抿唇:“不过也是会有一段时间看不见他了,听闻他刚偷了忠勇侯府上的蝶恋花苏绣百折屏,气得忠勇侯下令通缉他呢。”
“看什么看!”郑嬷嬷道:“月宫里有了新主子了,哪儿来那么多功夫给你们在人间晃荡?快些回去!”
侧身让他进门,将风雪都关在外头,池鱼坐回火炉旁边,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依旧是这模样。前天叶凛城来过,给我带够了过冬的衣物棉被。”
苏铭和郝厨子应了,乖乖地转身往回走。郑嬷嬷走在最后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知白笑了笑:“天冷了,来看看你。”
沈故渊伸手将池鱼从窗户里抱了出来,红鲤裙和他那一身红袍混在一起,像极了大婚的喜服。
草屋门打开,宁池鱼抱着个汤婆子抬头,看见是他,微微一愣:“你怎么过来了?”
欣慰地笑了笑,郑嬷嬷转头慢慢走远。
然而,到了梅林,沈知白下车,竟然很是熟门熟路地踏进梅间,七拐八拐的,走了三柱香便站在了草屋门口,伸手敲门。
……
车夫很担心,侯爷这样去,会不会有事?
大梁的小皇帝在十五岁这年找回了自己的三皇叔,朝中上下都是一片欢腾。沈知白负手站在仁善王府门口,看着那重新挂上的牌匾,心里感慨万千。
梅林闹鬼的事情越传越邪乎,官府派去的人也都面如土色地回来,于是一年之后,那片地方无人敢去打扰。偶尔有想赏梅花的文人,也只是站得远远地看上一眼。
“怎么?”叶凛城蹿到他身边,揶揄地用手肘戳了戳他:“人家回来了,你不高兴啊?”
一开始也有流氓混混打过那姑娘的主意,然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姑娘完好无损,反而是恶人都疯了,衣衫褴褛地跑回城里,嚷嚷着说梅林里有鬼。
“自然是高兴的。”沈知白轻笑:“只是这人忒可恶了些,扰了不少人的好事。”
城外梅林是个邪乎的地方,饶是风景独好,也不常有人去。相传很久之前这里是有一座月老庙的,黄瓦红墙,宏伟非常。然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月老庙一夜之间没了踪迹,没过半年,梅林里起了一间草房,有个姑娘独居于此。
“哦?”叶凛城好奇地挑眉:“什么好事啊?”
车夫不敢怠慢,连忙驾着车往城外走。
“陛下满十五,宫里塞去了众多美人儿,本来陛下也是乐于接受的,谁知道他突然就回来了。”说起这事,沈知白就觉得好笑。那人往陛下面前一站,分明不记得他的皇帝竟然就直接扑了上去,甜甜地喊了一声:“三皇叔!”
但现在面前的知白侯爷,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焦虑了起来。
认祖归宗的过程与上回差不多,只是这回的皇帝可不是多年前奶声奶气的小孩子了,站在他面前,也有他肩膀那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