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歪着脑袋看着她:“是啊,挺挑事的,挑得我想给你一封休书。”
然而这天,清儿跑到了月老庙来。
吓了一跳,池鱼怔愣地抬头看他:“休书?”
两人藏在月老庙里,池鱼有时候恍惚地觉得,好像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旧怨也不算,看看日出再看看夕阳,身边始终有人抱着她,给她依靠。
“其实一早就该给你的,但那时候你什么也不记得,拿着休书难免伤心。”沈知白靠在床头,从枕头下摸出信封来:“现在你什么都记起来了,也救了我的命,咱们两清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沈故渊没有再说过像那日那般的话,每天依旧是同她一起用膳,抱着她睡觉,亦或是跟着她出去散步。池鱼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些,至少他伸手来碰她头发的时候,她不躲了。
薄薄的一个信封,池鱼看着,却没伸手。
门“吱呀”一声合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有点茫然地看着帐顶。
她问:“你不想让我陪在你身边了?”
沈故渊叹息,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睡,然后起身,出门去找郑嬷嬷。
那么多年的执念,怎么可能不想呢?然而,想起沈故渊,他低笑摇头:“不想了。”
池鱼动了动身子,装作熟睡地翻了个身。
“为什么?”池鱼皱眉。
“现在想来,怕是不做数了。”
沈知白语气轻松地道:“看你勉强留在我身边,我比你还难受。如今死了一趟,我打算重新活过,忘记你,去找个真心爱我的人。”
“你曾经说过,最喜欢的人是我,不管我脾气多差,你都喜欢我。”
池鱼愕然地看着他。
“很久以前,我做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然后失去了你,没有想到这辈子还是一样。”他目光眷恋地看着她的睡颜,声音越发的轻:“按照规矩,天神归位,在凡间的痕迹都会被抹掉,我以为我还有第三次机会,已经想好这次绝对不会错过你了。可……这一回,我连被你喜欢的机会都不再有了。”
“你不知道吧?”沈知白朝她眨眼:“在你离开的那几天里,我身边一直有个温柔的姑娘照顾我,我对她动了心,所以……咱们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也该做个了结。”
谁知道查出来的东西,让他都无法接受。
是吗?池鱼皱眉,总觉得这借口牵强得很:“那姑娘叫什么?”
“是我不对。”沈故渊轻轻拂开她脸上的头发,叹息道:“当初走的时候,我应该偷偷告诉你实情的,这样你也不至于那么伤心……我一向最讨厌被人蒙在鼓里,所以有线索就会回月宫去查。要回去,就只能让你嫁给沈知白。我让苏铭守着你,本是打算查清楚实情便回去接你,谁知道……”
“怀王之女,白妙音。”沈知白轻咳两声:“你还以为是我瞎掰不成?”
是她先不要他的?池鱼这叫一个委屈,先离开的分明是他好不好?
她当真是这么以为的,池鱼坐在他床边,认真地道:“我想过和你过一辈子,也必定会尽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你不必因为什么原因放开我,我不需要自由。”
“我是天神,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动凡心。”他低笑一声,轻声道:“但你这人忒大胆了,敢亲我,敢与我同床共枕,还敢与我……是你先撩拨我的,为什么现在又不要我了?”
“怎么就不信呢?”沈知白轻笑,摇头道:“那我只能说实话了——我父王早就在催我休了你了,你最近好像惹得他老人家很不开心,我这做儿子的,自然要听父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