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内相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因为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慈爱,很像我偶尔路过旁人家时瞧见的长辈样子。
祁砚满脸绯红,眼神却很坚定:“学生仰慕大小……”
风雪骤然肆虐,冲开房门吹了进来,屏风不堪袭扰,“砰”的一声砸了下来,打断了祁砚没说完的话,也将一门之隔的女眷露了出来。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众人纷纷起身,抬眼朝屏风处看去,我想着那位姑娘,下意识也抬起了头,却不想抬头的瞬间,正正对上了一双清亮的杏眼。
一位姑娘站在人群后,隔着重重人海朝我望了过来。
她略带羞涩,却坦坦荡荡,哪怕对上了我的目光也没有半分躲闪,仿佛就是要我知道,她在看我一样。
门外肆虐的风雪仿佛陡然停滞,难以言喻的惊艳自心头炸开,仿佛胸腔里绽放了漫天的烟火。
我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从未见过这般耀眼的人,明明她身边还有更雍容华贵的谢夫人,还有更装扮华丽的其他姑娘,可那一刻,我的眼睛只看见了她。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她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应该是没有见过她的,可脑海里却有个莫名的声音很笃定地告诉我,说她就是那天暖亭里的人,就是收了我梅花的那个人,就是京都那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贵女魁首,谢蕴。
这是我不配肖想的人。
理智回笼的瞬间,我低头避开了那道目光,人家姑娘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已,可我在想什么?
不知羞耻。
屏风被抬下去,换了新的上来,祁砚那没来得及说完的话也再没有出口,我想他应该会另外找机会去说的,但谢祁两家定亲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一封请帖先一步被送到了我的案头。
内相请我去书房一叙。
这是他头一回要见我,我莫名又忐忑,可出于对内相的敬重,我还是去了。
书房里,他迟迟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身居高位的人哪怕性子再和善,气势也是会压人的,我不想露怯,只好沉默。
“萧家的孩子……”
半晌,他终于开口,却是一句话就戳中了我的痛脚,我不是萧家的孩子。
“内相,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