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蔓狐疑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才点点头,“什么研讨会?”
“心理学学术讨论。你有兴趣?”
傅蔓摇了摇头,“哦,我先回去了。我回去做饭让她来家里吃?”
江瑾言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子,“她等会就走了,晚上也别做了,沈公子请客。”
傅蔓淡淡的点头,“嗯,那我先回去了。”
江瑾言盯着她好一会儿确定她没事才放开她,缓缓道:“等下我叫司机送你。”
傅蔓后来才知道江瑾言说的司机是沈公子,沈公子开着车出现在楼下的时候,傅蔓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他说的“司机”。
沈公子屁颠屁颠的替她打开车门,高声吆喝道:“嫂子上车。”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傅蔓手撑着车窗看着沿途的风景,天空浮云黑压压一片,窗外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有些刺骨的寒意,她又想起钟远山了,她阖上车窗淡淡对沈公子说道:“去陵墓园。”
沈君成心下一片清明,又立马调转车头,听话的样子倒真是像她的司机。
车子缓缓的在深色的石碑大门口停下,两旁的树木干枯,枝桠光秃。
穿过前面的一片小树林,钟远山的墓碑就在不远处,还没行至几步,傅蔓身子一顿,看着那碑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中微滞,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沈公子也怔在原地,很多事情他追查到一半都无疾而终,他也很无奈。
钟易宁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背对着他们的身影有些隐隐发抖。整个墓园很安静,两人就站在他身后丝毫不挪动半分。
良久良久之后,他们听见钟易宁有些哽咽、沙哑的声音:“爸,对不起。”
傅蔓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当时的感觉,眼泪已经止不住流淌,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千头万绪在心头却怎么也喊不出那一声哥。
钟易宁红着眼眶看着那碑前和蔼的照片,有些遗憾已经铸成,他永远都无法弥补,那是他一生的遗憾。他始终没有见到钟远山的最后一面。而钟远山也始终没有见到他完成任务、洗脱冤屈的那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他抱负满满,依旧那么心酸。
还有那个死去的孩子。
还有那个埋藏在他心底的女孩。
很多事情看似一个谜,其实很简单。
只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钟易宁埋伏在简安士身边多年,好不容易快要查出了他走私军火的窝点,却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可以说,简安士那只狡猾的老狐狸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也是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接到了这个任务,走私军火的人贩子被抓捕,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依旧逍遥法外,这个人神奇之处就在于部队的每次行动他都知道一清二楚,在这个非常时期每个人都是有嫌疑的,钟易宁却是第一个洗脱嫌疑,也是一个接受这个任务的卧底。但他没想到简彤是这次任务里所有的意外。
人在暗,他在明,简安士跟另外几个高官是第一批接受暗地调查的,但他是个老狐狸,部队里安插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一开始不是没有怀疑过钟易宁。但是简彤从小就喜欢他这件事情不假,他再怎么样也不敢拿女儿的幸福开玩笑。
这三年他都很安分,几乎不敢轻举妄动,钟易宁也就跟简彤耗了三年。直到简彤怀孕,其实钟易宁想过,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两人结婚了等孩子生下来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简安士会知道他的身份,整个任务中,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确切的说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指挥官。安排他任务的人。
这件事里最痛苦的莫过于简彤。
简安士发现他身份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了简彤,“彤彤,他要害你爸爸。”
简彤是真傻,男人的世界,打打杀杀她都不懂,也不想参与,简安士却一遍遍打感情牌。
终于把简彤逼上了绝路。
当简彤被简安士逼着把那天晚上有“军火交易”的事情告诉钟易宁时,她便后悔了,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追过去了,可是她却怎么都跟不上他的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