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这封寄给你嫂嫂的信到底怎么回事,你在青淮山上,是有通天的本事才知道我在随州积劳,卧榻不起了?”
周崇礼面无表情得将一封信笺拍在木桌上,声响不小?,引人侧目,而?周妩不用?看也知?道,这封信定是她当初寄往京城的亲笔,也是她言慌的证据。
周妩目光悄悄收回来,瘪瘪嘴,倒没显慌,她镇定启齿道:“我怎会不了解你,一遇公事,必定摆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架势,我知?晓此次案情紧急,猜知?你到随州多日,定然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若不是我灵机一动,想着给嫂嫂传信,叫她亲自过来管顾你,兄长现在指不定如何憔悴。”
“憔悴?”周崇礼险些要被气?笑,觑眼望着她,“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操心?”
秦云敷闻言立刻走过去推了推他肩膀,像是不满他对阿妩语气?如此不温柔,“怎么这么讲话,若不是阿妩来信,我赶来不及时的话,你胃痛何?人来顾?”
“总会有人管。”
周崇礼言语所指,自然是随州城内的本地医士,总之小?病小?痛死不了,对他来说便不算大事,不足挂心。
可他此话一落,秦云敷在旁轻轻抿了下唇,像是揣摩意味,半响后,她再次幽幽开?口道:“夫君在此还有何?人管顾,若是另有她人,我也该回程看顾父亲,以?尽孝心,总之夫君身边原本就?不需要我。”
“……我岂是这个意思?”周崇礼蹙眉,严肃回。
周妩不动声色地刻意侧目过去,明显看戏的架势,她在看戏,而?容与在后看她。
秦云敷目光不移,偏也不语。
对峙之间,周崇礼烦躁不已。
默了半响,他喟叹一声,到底妥协地低首牵握住她的雪白细腕,忍不住缓下语气?告了饶,“好了,我身边有没有人,你还不知??阿妩传信的事我不再追究,你到我身边来,我怎会不欣悦。”
秦云敷依旧闷声不表态,冷冷的不肯回握他的手。
周崇礼则上赶着和她十指紧扣,讨好揉捏,哄人意味十足,很?快,周崇礼察觉到小?妹他们的目光好奇移转过来,于是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才松放了手。
他眼神向后示意,像是提醒,秦云敷嗔瞪他一眼,不语,转身走向周妩。
“阿妩,你不用?怕他,你们新婚之行想去哪里?游历都好,随州又不是专属某人的地盘,再说,哪有人被亲人挂念还甩脸色的,咱们不理他。”
周妩都不敢去看兄长的脸色,只好压下声,“嫂嫂,那我陪你在这儿多带几日?”
“如此正好。”她笑着拍拍周妩的手,再回身,眼神淡淡扫过周崇礼,无波无澜的,“有我在,这里?没人能?给你气?受。”
周崇礼哑然,这回再没话说。
……
之后两日,随州衙府无事发生?,还算安宁。
只是周崇礼久久寻不到案件突破点,心头难免焦躁郁郁,眼下线索从京城追查到随州,那些怜人身上的纹印显然就?是出自光明教,可是待他将?怜人画像混淆打乱,再叫狱内的同教教徒当场辨认,却发现他们并不能?识人。
尤其,那些纹印犹新,他的知?觉隐隐怀疑着这群伪装成伶人的刺客,其身份究竟有没有蹊跷。
他正苦思,书房房门忽的被人从外打开?。
这个时候敢直接推门而?入,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周崇礼不用?抬眼也知?道来人是谁。
秦云敷托盘带着药碗缓步走近,她的脚步声分?明不轻,可对方却仿若未闻一般,只垂目认真审阅公文案牍,眼皮动都未动,直至她将?瓷碗重重落到案面上,脆啷一声响,这才引得周崇礼偏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