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别过脸,用袖子擦掉泪水,声音颤抖却故作冷硬:“陈年,你别怪我……我不想死!外面都疯了,你那点粮食能撑几天?早晚会被抢走,我只是……只是先保住自己!”
“保住自己?”陈年惨笑一声,断臂处的血还在淌,他的身体摇晃着,却强撑着不肯倒下。
“我在你最困难时候也给过你物资,你却转身把我卖了……就为了保住你自己?”
“够了!”张彪不耐烦地打断,挥了挥手里的消防斧。
“陈年,别他妈废话了。你那点粮食现在是我们的了,怪就怪你自己太天真!”
他朝黄毛使了个眼色,“按住他,别让他再嚎了。”
但陈年没理张彪,他的目光始终没从李倩脸上移开。
他喘着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清晰:“李倩,我死不瞑目……不是因为他们,是你……”
话音未落,他的力气终于耗尽,身体一软,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黄毛和几个小弟扑上来,五六双手同时按住他的四肢,黄毛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砸向地板
李倩站在原地,脚像被冻住了一般无法挪动。
她看着陈年逐渐涣散的瞳孔,心里一阵刺痛,却只能咬紧牙关,转过身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
耳边传来张彪的冷笑。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回不了头了。
张彪狞笑一声,一把拽过李倩,将她拉到陈年身旁。
“李倩,你不是陈年的女朋友吗?那这一最后一斧子就就给你了。”张彪戏谑地笑着,语气充满恶意。
李倩心中暗骂张彪混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虽然害怕,但还是硬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好啊,彪哥。”
她的声音颤抖,眼神却不敢直视陈年那逐渐冰冷的瞳孔。
地板上的血迹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霜,楼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寒气。
陈年的意识在剧痛与失血中渐渐模糊,他最后的视线定格在李倩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上——曾经温柔的笑颜,如今只剩虚伪与冷漠。
张彪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这群人。
他随手拿起一块破布擦了擦消防斧上的血迹,转身朝屋内深处走去,嘴里嘀咕着:“这小子既然敢撒谎,肯定还藏了东西。”
黄毛和几个小弟紧随其后,翻箱倒柜地搜寻着。
他们砸开柜子、掀翻床板,甚至连墙缝都不放过。
果然,在床底一个不起眼的箱子里,他们找到了一小袋冻得硬邦邦的大米和一箱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