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赶着上朝的陈子铭喝停了车夫,看着雨后的长街,脸上笑意浓了几分:
“又是一个好丰年。”
他脸上笑意渐渐收敛,转而变成了几分苦涩。
“就是不知是不是太平年。”
“哎。”
不管天晴下雨,或是生疾有病,从来不缺朝会的他,今日忽然生起了不想上朝的念头。
看着自家老爷望着远处发呆,车夫急忙提醒道:
“老爷,早朝就要开始了。”
陈子铭摆摆手道:
“朝会常有,可这天地一新的景色百年一遇,不看看岂不是可惜了。”
“你让人去启奏陛下,就说今日我身体抱恙,不能早朝。”
车夫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爷,是不上朝吗?”
陈子铭点点头。
“你自去回去,我想逛逛这长安城,许久未见长安早景咯。”
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老爷竟然偷懒不上早朝。
车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爬满喜色。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办。”
陈子铭不知道去哪,也不想知道去哪,就这般漫无目的融入人群之中。
这位扶大厦之将倾的当朝首辅忽然觉得这长安城有些陌生,许多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样貌。
可细细一想,这些年好似一直宫廷与府邸之间来往,或就是离开长安,巡检四方。
记忆中的长安还是不曾坐上首辅之时的样子,迩来已经十七八年,一切是该变样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已是两鬓斑白,没有了一往直前的锐气,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后的稳重。
直到如今,他都无儿无女无门生,皇上赏赐府邸之中也是冷冷清清。
赶马的车夫既是管家又是下人,不仅要洗衣做饭,还要打理偌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