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将的情绪忽而凝固,半晌不语。
卫蓝所关心的,也是其他安全区军官所关心的。
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主心骨,畸变者高层所剩无几,而且,目前尚且还不知道污染会以什么形式结束,畸变者能否继续存活都是问题。
倘若霍延己再出事,即便污染结束,人类也是一盘散沙。
除了五区,其他人并不清楚霍延己于前段时间前往废水高地后失踪,只在屏幕里看到代表主城报告的军官竟然是很久前就已退役的老上将、而不是霍延己时心凉片刻。
“霍中将——”老上将闭了闭眼,“牺牲了”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总通讯室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事?”
士兵隔着门,声音嗡嗡的,有些失真:“上将,霍中将平安回来了!”
老上将错愕回首,顿了会儿才问:“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长官。”
只有霍延己一个人。
他开着银色圆球状的飞行器回到了庄园,舱门打开的那一刻,老上将与眼底一片血色的霍延己对上视线。
“我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
老上将话还没说完,一身风尘的霍延己便与他擦肩而过,面无情绪。
他伸出去想予以拥抱的手便僵在半空,许久未动。
“长官……”
“走罢。”老上将转身,道,“给霍中将一点喘息的时间,让他一个人待些日子。”
“是。”
桑觉显然已经回到了地底,否则不至于出现前两天的异象。
但在交易之下,霍延己为什么能活着回来,究竟是一只怪物的心软,还是一个人类的哄骗,没有人知道。
只要当事人不提,就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失踪的这十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延己回到庄园的湖边小屋,在一楼的沙发上静坐许久。
窗外传来一点响动,他缓缓移去视线,只见湖中的鱼儿欢快地越出水面,却唯独少了蓝色那条。
霍延己下意识去抚沙发一侧,但进行到一半手便僵在半空——
这不是公寓那张被恶龙翅膀划破的那张蟾蜍皮沙发。
他顿了顿,起身去楼上洗了个澡。
温水去除了身上的灰尘,抚平了毛躁的头发,除去眼底去不掉的血丝,他好似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干练。
霍延己走到衣柜前,拿起曾经被另一人穿过的衣服套在身上,便起身去了公寓。
公寓和过去的家徒四壁相比,如今倒像是一个家了,不仅增加了许多柜子,其中还摆满了酒水。
一只指尖还布有牙印的修长手掌穿过柜子,拿出一个酒杯,将几种不同的酒水材料混在一起,仰起脖颈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