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嵩一愣,“什么叫要不,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真不喜欢?”
姜云冉被逼问,心头也烦,眼睛一闭,心一横,“和离吧,之后的麻烦事儿,就劳烦父亲多担当了。”长痛不如短痛,早日断了,也就没了那念头。
说完后,自个儿回到了屋内,关起门谁也不见,要为自己那段情窦初开的腰折感情,痛快地伤心一场。
姜嵩当日就带着信儿到了封府,态度和和气气,打的是好聚好散,亲事成不了,情分还在,承诺,只要拿到和离书,便会将之前的聘礼尽数还给封家,一分不要,至于名声,也不要封家操心,姜家自个儿承担。
好好的亲事,闹成了这样,封二夫人听了姜嵩的回话,脸色当场都白了,捂着胸口险些背过气。
可能怎么着,人家不乐意,还能强迫不成,只能应下话头,说和离书改日会送到府上,和和气气地把人送出了门,“即便无缘成一家人,总算是打过交道,聘礼什么的,就当是给四娘子的补偿,别说退了,另外四娘子的嫁妆,我封家也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得了话,这桩婚姻算是彻底结束了,尽管姜家屋里的几个兄弟再三说叨,事已成了定局,唯有惋惜。
说了聘礼不用退,但姜嵩仍旧让人拿出清单,开始清点聘礼。
这头忙着准备东西,堆在院子里,动静声传来,姜云冉一人关在屋子里,都听得清楚,心口一阵一阵地往下落,唯有紧紧地攥住手心,才能缓解那股子坠落。
母亲说得没错,她这倔脾气,宁愿扬起头来哭,也不愿弯着腰笑。
值不值当,她不知道,后不后悔,她也不知道,当真任凭着性子来了。。。。。。
眼泪正擒在眼眶内,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看那架势来的人不少,姜云冉一愣,站起身才走到门扇后,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姜云冉。”
是封胥。
姜云冉心口一跳,开门的胳膊缩了回来,僵硬地立在那,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姜家今日归还聘礼,围了一堆的人看热闹。
后来的人不知情,见里头迟迟没有动静,问道:“姜家这是不想退亲?”
“什么呀,没看到封将军的聘礼在这儿摆着,这回明摆着姜家四娘子不乐意了,将军刚进去,这是打算哄人呢。。。。。。”
众人一愣,这可是稀罕事儿了,往前挤的人越来越多。
外面有外面的人看热闹,府上有府上看热闹的,府邸从上到下,全挤在长廊下,伸长了脖子看着那位扬言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的大将军,立在门扇外求四娘子开门。
封胥今日刚从宫中回来,得知姜嵩回了话,今日之内会将聘礼退到府上,火烧到了脚背上,再也等不了了,屋里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地让人装了车,红绸都没来得及挂,急急忙忙赶过来,此时立在门外,一心想挽回,压根儿不知道身后有人,到底没干过这等事,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下言辞,上前几步,同里面的人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没想过要成亲,婚礼也是我故意缺席,换成旁人我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见到了你,我有了想与你携手走完一生的想法,之前的事已无法挽回,今日我带着聘礼,自己来迎亲,少夫。。。。。。姜姑娘若对我有意,便打开门扇,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
上回在街上,他愤袖而去,照他的身份和性子,姜云冉倒很意外他还会再来。
且那一席话说得诚恳,全说到了点子上,没了上回高傲的姿态,这番前来,怕是豁出去了面子,能瞧出来是真心。
她本赌的也是一口气,半晌后,到底伸手缓缓打开了门扇。
封胥刚从宫中回来,身上还穿着朝服,立在门槛外,门扇一打开,光线便照在她一双浮肿的眼睛上,心口蓦然一刺,想起封三说得那些话,喉咙咽了咽,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混账,轻声道:“对不起。”
人是否诚心,听语气便能听出来。
上回他那一句不痛不痒的抱歉,姜云冉没有半点动容,这一声低哑的‘对不起’倒是让她有了隐隐的生疼感,眼泪“啪嗒”便落在了脸庞上,忙偏过头,抬袖一抹。
“还请夫人与我回去,咱们补上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