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佐凌唤了她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便道:“父皇他。。。。。。。”话说了一半,再次停顿了下来,面上露出几分惆然。
五年前沈明酥失去了多少,他便同样失去了多少。
太祖母走了,祖父死了,祖母跟着离去,母妃死在了自己怀里,妹妹死在了自己面前,父亲也没了。。。。。。
短短一个多月,赵家只剩下了他一个,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他不能悲伤,不能倒下,他是赵家唯一的后人,赵家的天下只有他来撑。父皇在青州归的天,遗体送回来时,已封了棺,他什么都没看到,不知道他走得轻不轻松。
想来,也不会轻松。
那场大雪里,去的赵家人,哪个又轻松。
梅枝上的一簇雪被头顶日头融化,颤了颤,坠下枝头,落在了他的金冠上,质地顶尖的黄金,勾勒出了细细的纹路,那是九五之尊的才能佩戴的龙纹,让人敬畏仰望的同时,也要承受着它的重量。
沈明酥伸抬手,轻轻地把他发丝上的米粒子拂去,道:“父皇说,兄长从小聪慧,心底良善,他不担心,相信兄长是一个好皇帝。”
她的手探过来,赵佐凌下意识勾着颈子,低头由着她拨弄头上的积雪。
沈明酥又道:“父皇还说,对不起。”
丢下了他。
赵佐凌脖子一僵,没动,头上的雪已经被沈明酥拂干净了,头埋在她跟前,还是没抬起来。
沈明酥上前搂住了他,道:“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明知道他一个人,还丢了他五年。“哥哥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以后我便一直待在哥哥身边,要仰仗哥哥照顾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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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马车抵达了昌都。
知道陛下、长公主,还有封丞相都回来了后,众臣子早早就候在城门口,虽已经立了春,天气依旧寒凉,寒风一扫,掀起了一大片文人墨士的宽袖。
“哟,姜大人也来了。”旁边一臣子转过头,陡然见到了姜嵩,一个没注意,把心底的那抹意外表露了出来。
说完才觉得尴尬。
姜嵩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什么叫我也来了?我不该来?”
臣子连忙赔笑,“倒不是这个意思,你瞧我,这嘴笨又嘴快,不是听说姜大人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还以为大人尚在病种修养呢。”
话如此说,可那臣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各自心里都明白。
姜家乃商户出身,虽是第一个当官的商人,但一个七品官一做便做了十七年,也没见任何高升的迹象。
五年前峰回路转,竟然攀上了封家这个高门,家中的女儿与封家二公子定了亲,一举又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五年来,他那七品官也升到了五品。
这头官到了手,自家的女儿竟然在新婚后跑了,那这门亲还算不算数?他得来的五品官,还要不要还?
若是一般的臣子,恐怕早已无脸见人,姜嵩也因此气得大病一场,今日陛下、长公主、封大人回昌都,他竟然还有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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