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你,什么是我,什么是存在,就此成为各人有其道的哲学命题。
“真人未曾放下,所以这么想。一旦放下了,想法或许又会改变。这是贫道自身感受,愿与真人分享。”
玉真人抿着酒,沉默片刻,才道:“你此来似有其意?专门来点我?”
鹤悼笑道:“三界之中,惟此破绽,谁都看得见。贫道云游天下,也只在幽冥心惊肉跳,不和真人聊聊,我心不安。”
玉真人淡淡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放下了,却原来还有俗念?”
“终是此界人,欲得自在,也有前提。若是清歌于漏船之中,自命洒脱,那是白痴,不叫放下。”鹤悼美美地喝了一口酒,笑道:“你看,我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便进入敌人老窝,一脸想教育他的姿态,他还请我喝酒,难道不是自在?”
玉真人哑然失笑。
鹤悼打量他一阵,奇道:“你虽在笑,眉宇忧色未散。敢情还真有问题……这我真想不明白了,秦弈如今大势已成,流苏瑶光更是只要有点时间就能直达太清之巅,当年天外人也就是被揍回去的份,这不明摆的事么,到底还有什么让你难以取舍?”
玉真人淡淡道:“你想多了。祭炼幽冥遇到困难,自然有所忧虑,本座有所执,可不像你这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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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得瞒我!”鹤悼忽然低喝道:“你之忧在于,祭炼幽冥未必能复活道侣。”
玉真人眯起眼睛,眼里隐有厉芒。
这种“实话”,本来属于逆鳞。
没有人愿意去揭玉真人的疮疤,以为是最后稻草的希望被无情破灭,告诉你毕生努力都是白搭,那种感觉确实能让人发疯的。他有希望,就让他保留希望,没有必要去挑战一个本就迹近疯狂的魔道修士能有多少理智程度。
事不关己认为他必须以绝对理智分析一切的,才是失了智。
孟轻影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却不说,当初还提醒秦弈别说,就是为此。因为在这样的时候,玉真人根本不能以道理来衡量,连最熟悉亲近的嫡传弟子都无法估测他会是什么表现。
结果今天接二连三被揭了疮疤,揭得玉真人心中鲜血淋漓。
他压着疯狂,眼里已有杀机。
鹤悼忽然道:“贫道想知道,你执的是什么?复活这件事本身?还是相伴。”
玉真人压着杀意,冷冷道:“废话,复活岂不就是为了相伴?若能相伴,什么方式都可以,又何必执着于复活手段?”
“唔……贫道是在想,你连放下的执着的贫道,都认为已经不是原来的鹤悼了,那么复活了的道侣,是否还是她?”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