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劝他,“侯爷莫要太忧心,事情总有办法,既然您和爹爹都不能出面,那就想辙让将士们自己把事情捅到御前。他们在外戍守边疆,拼死搏杀,保家卫国,没道理却要被克扣粮饷挨饿受冻。回头我也跟明菀打个招呼,看能不能从清宁公主身上想想法子,皇上知道了,于公于私都不会坐视不理,您刚卸任就出岔子,不是显得他没有识人之能?”
陆筠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别跟着我操心这些事了,家里头够你忙了。”他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幕僚们自会去按照他的吩咐实施起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解了将士们的急困。
如今多了桃桃,她的生活也忙碌了许多,“你也用些。”他替她拈了块百合喂到她唇边,明筝瞧了眼外间,瞧确实没人在,才脸颊发烫地凑近,张口抿下。
产后她比孕期瘦了不少,因着少出门,比从前还更白皙,越发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怀胎生产、守丧……一年多没成行的念头忽然有些飘乎,他不动声色放下银箸,饮了半盏清茶。
微垂的眸子叫人瞧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明筝跟着抿了口茶,瞧瞧桌案,饭菜还是没动几口。这会子也将要傍晚,天已有些发沉,待会儿就要掌灯上晚膳了,到时候再劝他多吃点。“侯爷……”桃桃这会儿定已醒了,她便准备告辞。
陆筠拉住她手,“外头冷得紧,你且等等,披了我的大氅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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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去为她拿衣裳,明筝跟上来,笑道:“不用,抱厦挂着我的滚毛斗篷,挺厚实的。”
陆筠不置可否,取了鹤氅披在她肩头,他身量高,肩宽臂壮,衣裳裹在她身上,活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他耐心替她系扣子,“晚间我要出去一趟,只这会子得闲,你若愿意,多留一阵子?”
他少有这样痴缠的时候,惹得明筝笑他,“侯爷越发大气了,您还跟桃桃争宠呐?”
“桃桃有爹娘祖母乳娘嬷嬷,大伙儿都疼她,”他说,“我只有你。”
说得明筝止不住笑,踮起脚来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筠哥,我们娘儿俩等您回来。”
待要退,却被箍住动不得,身上那件厚氅加上他温暖的怀抱,热的她直冒汗,“侯爷……”这一声就多了一丝媚,一丝软,惹得陆筠更放不开手。
“就和闺女争这一回……行不行?”他拥着她,声音很轻,可每个字都像温润的雨,一滴滴洇软了她的心。
“您、您……”
刚披好的鹤氅落地,发出扑簌一声响。
晚上为了桃桃总要醒几回,内室暖阁来回折腾,他知道她睡不好,也不好意思多扰她,难得清净在书房,外头没有那些乳母嬷嬷,这里就只他和她,窗外是疏疏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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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雨住了。
明筝被身后的人圈在怀,枕着他结实的臂膀,动一下都艰难。
“过了时辰了吧……您不是还外出?”她声音懒懒的,还有几分沙哑。
“不妨事。”他嗅着她的发香,低低的道,“不过现在我一点也不想走了,想留下来,就这么抱着你一晚上。”
明筝闭眼笑,“您别吓我。”
沉默下来,刚平息的潮水又覆袭来,她怕得紧,怕他再弄得她死一回,搜罗着话题,分散他注意力,“上回那钱氏……我没多问,后来您怎么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