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受尽苦头,于傍晚生下了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
屋里掌了灯,屋外许多人笑着围着新生的婴儿。
房中陆筠坐在床边。
他手背上有几道掐出来的青紫印子,和一条明显的指甲痕。
明筝并不知道自己伤了他。
她还在昏睡。
自孩子落地那刻她就闭上眼,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
医女来瞧过一回脉,说是生产吃了大苦,累得昏晕了。小泥炉上熬着药,咕嘟咕嘟发着响声。
陆筠抿唇沉默着,一只手握着她的指尖,另一手用帕子小心替她抹拭着汗。
床铺换了新的,她身上的中衣是他亲手换的。
喧闹和喜悦被隔绝在外。
他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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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一刻,明筝醒过来。
外头婴孩的哭声惊动了她。
她睁开眼,愣怔地看了眼自己身处的环境和身边沉默的人。
她刚一动,陆筠就凑近过来,“筝筝,你觉得如何?”
明筝动了动,想坐起身,陆筠按住她肩,“你要什么,喝水吗?”
明筝摇摇头,她张口,“我听见小孩在哭。”
陆筠笑了下,“是桃桃,乳娘在哄,你别管了,饿不饿,我叫人给你端吃的来。”
明筝动了下指头,发觉自己右手与他十指紧扣,掌心已经浸透了汗,不知交握了多久。
她牵牵唇,却笑不出。眼望着他温柔的脸,蓦地双眼都湿润了。
陆筠哑着嗓子道:“筝筝,你受苦了。”
她闭上眼,泪珠滚落下来。他亲吻她的睫毛,她的眼角,“对不起,什么都不能帮你做,要你为了我,经受这一切……”
她哭着又笑,“傻了你。”她扁着嘴说,“孩子也是我的,我也想要它……”
话说到这里,她猛地想到什么,“桃桃?”
陆筠被他吓了一跳,他抬手摸了摸她额头,又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明筝道:“还不把它抱过来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