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生用手撑着脑袋,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异常,无法克制,他开始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正常的犯困,更像是吃了药。
他努力抬眼,看向林重:“橙汁……”
声音戛然而止,脑袋从手掌上滑落,他趴在了桌上,眼皮往一块粘,视线只剩下狭窄的一条缝。
林重裸露的半截锁骨在他眼前放大,占据全部视野,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他听见林重说:“我走了。”
他想伸手去抓林重,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渐渐完全闭死。
意识被拖拽进黑暗。
林重转身离开,丝毫不留恋,走出别墅,远处的大门紧闭,他至今也不知道大门怎么开,密码是什么,他也没想从大门出去。
玻璃围墙边四个角都装有设备,之前林重不知道那些设备是干什么的,那天大火过后,他想到了——可能是通风的设备。
既然是通风设备,那就一定有通风的口,陈路生第一次发病的那天晚上,林重趁陈路生睡着后看了一眼,有个很大的管道连通着玻璃围墙。
昨天晚上他把管道接口拆了,玻璃围墙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
他从洞里钻出去,他拿出手机,手机显示屏上端还是显示信号空格,可能还在信号屏蔽器的屏蔽范围内吧,他往远处走了走,走了大概有一百米,手机终于有信号了。
他打开通讯录,拨了闫涛的电话,麻烦闫涛过来接自己,不然这里也打不着车。
他把定位给闫涛发过去后,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等闫涛过来,外面太冷了,一出来,他的腿就又开始疼了。
这里离市区很远,闫涛用了一个小时才到,林重坐上车,车内开着暖气,和室外截然两种温度,林重快速关上车门,冷得想把腿缩起来。
“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闫涛好奇地问,林重并没有跟他说陈路生绑走自己的事。
“别提了,倒霉死了。”林重不愿提,催促道,“快走。”
闫涛不再多言,默默启动车子,掉头返回。
道路上只有一辆车孤独地行驶而过,这个点,除了拉货的车和客车,也没有什么车会从这经过了,今天的风冷冽,呼呼刮车窗,风声盖过了车行驶时发出的声音。
车窗外的风景在林重眼底飞速掠过,余光里车右侧后视镜上闯入什么,他的目光偏转过去,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他熟悉的车。
是陈路生的车。
安眠药这么快就失效了吗?早知道喂多一点了,林重催促着闫涛:“开快点,陈路生跟上来了。”
“啊?陈路生?”闫涛震惊,这怎么扯上陈路生了?
“能不能甩开他?”林重问。
“够呛啊,他那车比我的好。”闫涛狠踩油门,也顾不上超不超速了,他已经把油门踩到最大了,但后面的车仍紧追不舍,且游刃有余。
后面的车换车道想超上来,闫涛转动方向盘堵上去,不让陈路生超上来,几番下去,两辆车僵持着,陈路生的车被死死卡在后面,闫涛的车也开不快,甩不掉陈路生。
“让他超上来。”林重忽然发话。
陈路生又一次换车道,这次闫涛没有堵他,陈路生的车从他们车旁飞速而过,超上了他们,然后车别到闫涛的车前面,陈路生的车一个猛停,闫涛急忙狠踩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在闫涛和车和陈路生的车只差大概十公分的时候,闫涛的车停住了,没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