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豁然开朗,他视线下落,盯着陈路生,语气里压着愠怒:“你刚才骗我的?”
“你腿疼不疼?”陈路生转移话题。
“陈路生!”林重咬牙切齿,当头给了陈路生一击头槌。
额头撞额头,两人齐齐一声痛呼,林重捂着额头,脑袋一晕,像没骨头似的趴在陈路生肩上。
“对不起,我错了。”陈路生二话不说先认错。
“闭嘴!”林重不想听。
水滴落得越发密集,火势被浇得蔫了下来,陈路生抱着林重上了岸,绕着火势还大的地方,去了附属的小栋别墅,宅院里一共三栋小楼,只有主栋烧了,另外两楼都没有被火势波及。
林重吸了吸鼻子,脸上泪痕干掉,想起之前自己说不想死时的样子,他羞得不想抬头,越羞,他就越气,狠狠咬了陈路生肩膀一口。
叫陈路生戏弄他,他咬死陈路生。
一路上,陈路生疼得嘴里倒抽凉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进了别墅里的房间,陈路生把林重放下,然后找出衣服让林重换上。
林重闹着别扭,拿着衣服,去了另一个房间,洗完澡换完衣服,不出来,把自己关在那间房间里。
陈路生做好饭菜端过来,他老实吃了,就是不跟陈路生再说一句话。
他自己因为丢了大脸不舒坦,那陈路生也别舒坦,看没人跟他说话,憋不憋死他。
事实证明陈路生憋不死,林重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好像个天生哑巴一样。
两人跟较劲儿似的,持续沉默,好似谁先开口讲话,谁就输了。
“你身上有没有伤到?”到底是陈路生认输了,先开了口。
林重摇头,就是不说话。
“那就好。”陈路生收拾碗筷出去了。
因手里有东西,他只用手指勾了下门把手,门没被完全带上,留了条缝。
陈路生的身影从门缝所能窥探的区域闪过,他拿着碗筷下楼,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药箱,放到小厅里的桌子上,陈路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门敞开了一点,他侧对着门坐下,脱了上衣,拿出药,抹在身上的烧伤上。
那烧伤骇人,表面的皮肉发红肿胀,那已经看不出原本皮肤的模样了,像一层烂肉。
陈路生咬牙将药膏涂抹在伤处,因疼痛,他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
林重想关上门,却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从肢体上漫上来一种细微的不足以道的疼痛,持续地流淌而过。
那种痛感甚至不及手掌心被门把手硌痛的痛感,但却格外的令林重感觉难以忍受。
他拉开门,门打开的细微声音引得陈路生回过头,神色微顿地看着林重,疼痛还未来得及从这张脸上抽去,隐藏,就被林重撞了个正着。
陈路生唇色微白,额上凝着汗水,两颊僵硬,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