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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黑暗沉寂,良久才有人出声,略带嘶哑:“老金,你来晚了。”
老金穿着灰袍,略躬身:“百户,我过来时,张家二郎纠缠了下,我费了点心思才摆脱。”
这间房不小,只是窗更砌得小巧,屋里显得幽暗阴沉。
有大小两桌,大桌有酒有菜,坐着六七个人。
而四周有四个人,有意无意封锁着门。
“坐吧!”主位的人说着。
老金径自走到左侧空座入座,主位轻咳一声,说话了。
“诸位!”
“圣上游狩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十三年。”
“本来,靠着未雨绸缪,我们在京城有不少伏子,都是身世清白可查的人家。”
“可时过境迁,单是我们百户,现在仍旧在这房内的,也十不存一了”
“万幸,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陛下已经率大军扑向京城,离京不过三百里”
“迎回正统,就在此时。”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额角都渗出汗来。
“怎么不出声?”百户阴森笑了:“要是寻常弟兄,退了就退了,我也不计较”
“可你们不但世恩,还有今恩,这时可不能松链子。”
众人心一沉,其实要说“不计较”是假,圣上才游狩,留下的仍旧官阶森严。
发号施令,逼迫做事,或刺杀,或煽动,过程折损自然不需要多说。
可正本清源,虽历代强调“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可忠诚只因是力量和利益,而不是大义。
没有力量,也给不起卖命钱,谁干?
历朝历代,亡国多矣,千年青史,找几个亡国后,还有忠诚的看看呢?
庆武四年,那批留下的都是“久经考验,久受国恩”的潜伏司人员,可几次行动后,终于有人受不了举报。
甚至众人也隐约知晓,举报人是和不少人签了“我去举报受死,儿子由你们照顾”的血契去的……
虽举报人也是“前朝余孽”得不了好,可伪郑大肆搜捕下,组织受到严重破坏,从这以后,就不敢多强迫了,渐渐有意脱离的人,也多了。
但是“今恩”的确是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