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韩时良之外,龙武军那么多军将武吏以及韩时良在龙武军任事的十数子侄,他们内心的忧惧,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不过,徐怀这番话除了要释韩时良及今日随韩时良赶来汴梁参见的龙武军诸将内心的忧虑外,同时也是说给韩圭、陈子箫、刘师望等人听的,要他们明白韩时良改旗易帜的本质非是趋炎附势,更非贪生怕死、贪图功名。
徐怀又跟韩时良说道:“此战过后,收复中原失地已不再有任何的悬念,但虏兵实力尚存,而西北荒漠之地,又是虏兵能尽施锋芒之所,我军鞭长难及,后续的战事定然要比之前艰难得多。韩公乃有统兵征战之志,我即便不能亲抵西北督战,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时良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主公相识之恩!”韩时良情绪激动的走到堂下跪拜。
韩确、韩举以及数名随韩时良赶赴汴梁参见的龙武军将领,也都上前跪拜。
“韩公何需行此大礼,何需行此大礼?”徐怀赶忙上前,也是先单膝跪地,以示与韩时良行对等之礼,然后再一边起身,一边将韩时良搀扶起来。
韩圭、陈子箫、刘师望等人则负责将韩确、韩举等人搀扶起来,大家再一起回到案后坐下。
韩圭看韩时良枯瘦如山石的瘦脸泪痕,终是信他有如此胸怀,同时也感慨唯有主公能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将这样的人物收为己用。
见众人情绪激烈,徐怀便叫大家不再谈论军政,而是先敞开饮酒。
除了韩圭、刘师望、陈子箫他们自制力强的,又或者压根就不沾酒的,其他无一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徐怀也是宿醉,清晨头昏沉沉的在缨云的怀里醒过来。
一早饮过解酒茶之后,徐怀领着众人从军马湖北上,到黄河沿岸领略河淮初夏的风光,边走边聊军政事务;缨云也换了一身戎装,骑匹小马陪同在徐怀的身边。
赤扈人已经基本从中原撤出,但除了燕蓟北部的辽东等地,赤扈人的力量因为东路虏兵主力被歼灭,已经被彻底削弱外,其在河东以北的云朔、漠南地区,在陕西以西、以北的陇右、河西及河套平原等地,仍然保存着极其强大的军事实力。
这些也都是大越以往与契丹人、党项人争战百年、都没能取得战略性优势的交界地域,原本就不利于以步卒为主的中原兵马征战。
曾几何时,大越曾在这些地区设立秦凤路、熙和路、泾原路、环庆路、鄜延路及河东路(含麟府路)等六大军事路主掌攻伐守御之事。
当然了,从战略进攻为主的角度考虑,陕西及河东方向即便也要设立类似军事路或行营的战区机构,但没有必要切割得太细。
徐怀设想是包括河东在内的整个北部及西北方向,整体上可以分编四路兵马,就能很好对盘据陇右、河西、灵武、朔方及云朔的敌军保持压制,并为将来的战略进攻做好准备。
其中秦凤、熙和西进河湟为一路,泾原、环庆西进党项人旧都兴庆府(灵武)合为一路,鄜延与鄜府北进朔方(银州、夏州)合为一路、河东北进云朔(大同盆地)独为一路。
韩时良希望继续统领龙武军征战于最前线,徐怀思虑半片,决定对之前初步拟定的军事部属进行相应的调整。
杨祁业出任河北行省制置安抚副使,兼领燕蓟行营兵马都总管,以骁胜军为主力,负责进剿赤扈人盘踞于辽东、渤海的残余势力。
唐盘出任河东行省制置安抚副使,兼领云朔行营兵马都总管,负责进剿退守云朔的镇南宗王府虏兵。
韩时良出任陕西行省制置副使,兼领灵武行营兵马都总管,负责进攻盘踞灵武故郡的虏兵。
王宪出任陕西行省制置副使,兼领秦凤行营兵马都总管,负责收复秦凤、熙河失地。
顾琮出任陕西行省制置副使,兼领朔方行营兵马都总管,负责进攻盘踞前套平原(银州、夏州)的虏兵。
另使徐武碛出任陕西行省制置安抚使,坐镇京兆府(今西安),负责陕西境内的民生休养以及对灵武、秦凤及朔方三大行营的军事支援。
董成出任河东行省制置安抚使,坐镇太原府,负责河东境内的民生休养以及对云朔行营的军事支援。
调钱择瑞出任河北行省制置安抚使,坐镇燕京府,负责河北境内的民生休养以及对燕蓟行营的军事支援;同时齐王赵寅改封蓟王,遥领乐浪故郡,调胡楷出领燕王傅,只待杨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