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反复权衡,最终决定将未来帝都的新城,建在汉水、唐白河以东、鹿门山以北的开阔地带,这样除了泌襄大道作为贯穿帝国南北的主干道能尽可能拉直外,还能节省在唐白河下游建造一座超大型铁桥的巨量投入。
唐白河作为云阳、泌阳南下襄阳的主要航道,不想中断航运,又要保障陆路通畅,就必须建造大型铁桥,而其他相对次要的河道,短时间内则可以架设浮桥,节省建造成本。
当然了,收复汴梁之后,朝中立即就有很多还都的声音。
现在要在汉水东岸,为帝都建造一座新城,很显然消息走漏出去,注定会引起一片哗然。
因此,徐怀与史轸、韩圭等人商议,决定新城的事目前只做不说。
现在也不可能直接上手就建新城,除了鱼梁洲铁桥以及泌襄大道南延线等大型工造外,前期会在汉水以东建造京襄最大规模的商货中转码头及储运地。
同时还会在鹿门山以北建造选锋军第三镇驻营及训练地,先将汉水以东、鹿门山以北十数里方圆的建设土地都圈占过来。
后续还会将司空府、襄阳学舍以及平凉郡王府等建在东岸。
至少要铺垫三五年,等东岸建设稍微有些规模之后,又或者说司空府进一步掌握朝野局势,等满朝文武都在襄阳扎根安定下来之后,再正式抛出帝都新城的建设方案不迟。
当然了,推动一系列超大型工造建设,朝野也有很多劳民伤财的批评。
不过,为了避免过度消耗民力,徐怀推动大规模工造上马,从来都是采用征募相结合的方式,从来都没有以强征徭役的方式,强行驱使民众做无偿的重体力劳役——对战俘的奴役除外,即便是战俘,在完成一定年限的苦役劳作之后,也会恢复庶民的身份。
专门征募从事工造的工辎兵,哪怕发放的饷钱再微薄,也会保证略高于同期的耕种收入。
然而这一切,都依赖于司空府日益强力的财政收入进行支撑。
徐怀以司空府掌控朝政之后,并没有大幅提高江东、江西、荆南、荆北以及浙东的税赋,五路度支使司每年所纳租赋钱粮,大体保持在第二次淮南会战期间的水平上。
汴梁失陷以来,中枢岁入也主要依赖于这五路所上缴的钱粮租赋。
包括铁盐茶布等商货的榷税在内,五路一年差不多每年能为中枢提供近三千万贯的岁入。
除了江东、江西等五路之外,广南东路、广南西路以及福建路地处荒僻,人丁稀少,每年所纳钱粮有限,天宣年间以前都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汴梁失陷后,建继帝在襄阳登基,这三路每年所纳钱粮也仅有两百余万贯。
司空府此时对这三路也是鞭长莫及,徐怀也没有想着去开拓这三路的税源。
西蜀路的赋税,主要供应东川路、西秦路的战事;浙西路此时基本为葛氏割据,而淮东路的租赋钱粮,目前也是由韩时良其部自征自支。
中枢目前每年从南部诸路征纳三千两百万贯钱粮,要比汴梁失陷之前高得多。
不过,随着洞荆匪事的剿灭,南方诸州县的治安状况日益得到改善。
各地的主政官员或主动或被动,近年来也采取诸多清田平赋、打压豪强、开垦荒地、安置流民、扩大税源等措施。
这不仅使地方所能截留的税收开始有所恢复;各地民生相比前些年也有一定程度的改善。
又由于宿卫禁军裁撤之后没有新设,再加上内廷开销大幅缩减,目前中枢度支主要用于朝堂上诸部院司数千文武官吏的俸禄及各种公帑钱,每年总的开销缩减到八百万贯。
在绍隆六年以前,仅内廷养着五六千名内侍宫女,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开销,一年就要花掉七八百万贯;虽说这相比较天宣年间的内廷开销,已经是大为节省了。
扣除中枢每年八百万贯的度支,诸路每年上缴中枢还有两千四百万贯租赋钱粮可以开销,则直接掌握在以史轸为首的五路度支使司手里,也基本上能覆盖掉靖胜、宣武、天雄、骁胜、选锋五军总计十五万战兵、五万诸路州府轮戍兵马以及各条防线上总计十五万守兵的军饷、兵甲装备、营舍防垒军寨建设等军资开销。
就整体而言,军资开销相比较绍隆六年以前并没有多大幅度的增涨。
一方面将卒总的军饷规模没有提升,甚至还拿授田取代以往耗资极巨的军功赏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