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一看见秦玄凌,立刻哭得不行,“皇上……皇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
秦玄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内贵人”,他那张隽美无暇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甚至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侧头看着她,那模样甚至是有些闲适的,嗓音淡淡,
“禾儿,你也太有眼无珠了,朕往日,是怎么教你的。”
“……皇上……”禾儿满脸都是泪痕,她昨日漂亮的蓝色衣裙如今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再不复光彩夺目,“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一时糊涂……求求皇上饶了奴婢……”
她从宋婉晴那里离开后直接就被人拖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那个地方恐怖至极,她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却被折磨得想要去死,她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了!
秦玄凌道,“做错了事,受罚是应该的。”
禾儿泪如雨下,她看着这个陪伴了四年的男人,“皇上……您就一点都不……念往日的情分吗!?”
秦玄凌笑了,“你以为你算计的是谁?是镇国将军云家的嫡长女,是先皇亲封的羲和郡主,裴家感念她的恩情,佑宁长公主是她的闺中密友,西凉更是她的后盾底气,这是你一个小小宫女开罪得起的人么?”
禾儿一愣。
她从来没有想到云羲和背后的势力,她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让云羲和离开,却没有想到这个人早就不是宋婉晴口中所说的一个被抱错的冒牌嫡女了。
她的背景,在整个长安城里横着走都没人敢管,更何况……还有皇上一心一意的喜欢,甚至有意要立她为后。
禾儿的手指紧紧扣着地面,她垂着头,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她哽咽了一下,在这个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她哭着,又笑了,声音颤抖,“皇上,您说的这些都是借口罢了……若是今日跪在这里的是云羲和,您会任她被人宰割吗?!皇上,您还会在意那些世家门阀东西吗?!哈哈哈……”
她笑起来,声音尖锐又恶毒,“只不过我于你来说,无足轻重罢了!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做什么?你如今还留着奴婢的命,不过就是要给云羲和一个交代罢了!”
秦玄凌面无表情,云羲和却愣了愣,“禾儿?你疯了?”
禾儿又哭又笑像极了一个疯子,但是此时此刻她比过往所有时候都要清醒。
她盯着秦玄凌的脸,道,“皇上,您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奴婢是不是?这四年,您教奴婢读书认字,却也只是将奴婢当作云羲和的替身罢了,您实在冷血至极……”
秦玄凌忽的笑了,“替身?”
他微微侧头,轻声道,“你配吗?”
禾儿一愣,随即瘫坐在地上,大声的笑起来,“……那奴婢是什么?只是您的一块挡箭牌吗?替您挡住前朝催促选秀的悠悠之口,替您挡住不明势力的刺刀,奴婢的命就不是命吗?您到底把奴婢当什么?”
她本以为,四年的朝夕相处,就算秦玄凌是想从她身上看见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也应该是有几分情分的,可是在看见秦玄凌眸中的满不在乎时,她忽然灵台清明,悟了过往那么多年没有明白的事情。
她太自作多情了,她妄图取代云羲和,却不知道秦玄凌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做云羲和的替身,连理由都那么的伤人——
“你不配。”
她不配!
秦玄凌十足冷漠,“各取所需罢了,你在妄想什么?”
“各取所需……”禾儿喃喃道,“好一个各取所需……可是奴婢什么都没有从您那里得到……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