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气难说得很,昨日还风和日丽的,半夜北风一刮,连下了几日的雨,寒意立马就起来了。
陆浔官复原职,回大理寺接着查吴定原的案子,谁知中间淋了一场雨,当天夜里就起了烧。
周昫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知道这事,火急火燎地赶到陆府时,陆浔已经烧得人事不知了。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师父病成这个样子?!”周昫难得在陆府发了脾气。
同福有点怕他,缩在一旁不敢出声,好在管叔还能说得上话:“昨晚刚起烧时就用了药,今早起来已经见好的,哪知道午后又突然烧得严重……”
周昫握着陆浔的手,滚烫得吓人,当机立断就下了令,把正在吃饭的关太医连拖带拽地请了过来。
关太医长到这个年纪,就没坐过这么快的马车,一路狂奔心脏差点没撑住,下车时腿还在抖。
“不是,你们……多等一刻钟是天要塌吗?这么着急干什么!”
“着急,十万火急!您多担待,我之后到您府上给您赔罪。”
周昫说着好话,手上动作却一点没缓,不等关太医喘口气,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屋里赶。
关太医本还想再发作两句,看到陆浔时却皱了眉,紧走几步,俯身探了他的脉息。
不太好啊,还真是十万火急……
他收了原本悠游闲适的神态,面上立马就严肃了,一边挽袖子一边开药箱,口中还吩咐着准备热水和药汤。
周昫让他突然的认真吓得差点没敢动,看着周围人忙活起来就心里害怕:“是什么情况?很严重吗?”
关太医看到他,想起上回陆浔生病的情形,真怕他情绪一激动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到时候府里连个能拦住他的人都没有。
“殿下,臣要用针了。您能帮臣找魏公子过来吗?”
“好。”周昫不知道魏朝和用针有什么关系,但既然关太医要,他去找就是。
门关上了,这一场针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关太医才收了手。
周昫早把魏朝带过来了,就坐在门口的小阶上,听到声音立马站起身,面色紧张地看着人。
“风寒,邪犯少阳,刚用了镇定的药,还要过一阵子才能醒。”关太医把情况说了。
“哦……”周昫有些生硬地点着头,“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关太医看他这般小心翼翼,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要轻点声,别吵着他。”
周昫进去了,魏朝却站在阶下,面色凝重地看着人:“真是风寒?”
关太医下了小阶:“老夫像是会拿病情当儿戏的人?”
魏朝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身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一场风寒就差点要了性命?”
“还不至于,但也很危险了。”关太医长叹了一口气,“当初那几碗药,到底是伤了根本,好不容易养的这些年,又都被上次那场痘疫亏完了。他现在的身体就是个空架子,再简单的风寒到他身上,都能跟山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