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慌忙收拢了思绪,偷偷看了他一眼,也没敢瞒他什么:“没看过……不过,有听了一些说法。”
陆浔将手上的折子合起来,放了回去:“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周昫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当时这么干就是顶着风险的,几乎没想过最后该怎么收场。如果宣德帝能放过这事最好,只将他扣在京城他也认,要实在不行走到举兵而起的地步,他反就反了。
所以他调遣了守备军的兵力,控住了京城,甚至把魏老爷子都挪出去了,就是怕有朝一日兵戎相见,不能被捏了软肋。
他做了最坏的准备,还想过把狱里陆万松也劫走的,但那里看管太严,不好打草惊蛇。
不过这些事,他当着陆浔的面,又哪里敢说。
陆浔看他垂头沉思却一声不吭,知他心里八成又在琢这磨那了,干脆抬手拿了桌上的藤条。
周昫眼角余光瞥到了陆浔的动作,看着那藤条横到了自己眼下,顿时头皮发麻,腿都软了。
他一下都挨不了啊!
周昫往后挺着脖子,浑身都是拒绝,嘴一撇,再看陆浔时眼睛都红了。
“不许哭。”陆浔严厉起来求饶一点用都没有,“还没到你哭的时候。”
周昫一抖,生生将那哭意憋了回去。
“伸手,举好了。”陆浔冷着声,“给你一刻钟,要再想不明白,也不用想了,我直接打,什么时候藤条打断什么时候停。”
周昫要被吓死了。
他身后的伤夸张地肿着,再挨就是回锅,本来就脆皮还要挨到藤条打断,他不如撞死算了。
哆哆嗦嗦地接了藤条,高举着跪了一刻钟,等陆浔再问时,周昫是一点心思都不敢有了,硬着头皮把能想到的事说完,又被陆浔瞪得连头都不敢抬。
“说完了?”陆浔问。
周昫轻轻“嗯”了一声,没什么底气。
“那就趴下吧。”
手上藤条被拿走了,周昫脸色垮得不行,眼眶都红了一圈。
明明这几年他强大了许多,出去外面也是跺一跺脚就能引得一圈人噤若寒蝉的,偏生在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哀声求着师父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