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倏地收了脸上表情,低了头,整个人散发着老实巴交的气质。
“殿下是要人喂?”陆浔开了口。
周昫背上蹿起一阵寒芒,疯狂地一顿摇头。
往事不堪回首,他是疯了才敢让陆浔喂,那种拿着勺子硬生生一口一口地喝,能直接把他苦死。
周昫扁着嘴盯了那药汁半晌,眉头一皱视死如归,端起来一饮而尽,余光扫过宋彦那张得逞的脸。
宋彦你给老子等着!!!
宋彦心情大好,收拾了空药碗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留下背后的周昫被苦得直吐舌头。
就是不知怎的,宋彦之后半个月喝的茶不是咸的就是辣的。
成功做完这一切,且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的周昫,对这种不入流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和坚决反对。
等南门这片的积水退去,坍塌的屋舍也清得差不多时,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剩下清理人丁户籍,核计损失,重新修堤筑坝通沟渠等事情,有户部和工部接手,无须守备军再费心。
至于追究决堤积水的责任,有的是吏部和刑部,自然也不用守备军管。
周昫拿着旨意到宫中复命。
哪知人还没踏进去勤政殿呢,就已经听到里面有言官对着他一顿骂了。
“不识体统,大半夜满城抓人,好几位大人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就被带走了。”
“恣意妄为,仗着圣上旨意耍威风,差点就把几位大人拖出去当众打板子了。”
“贪赃枉法,强迫户部让出今年的优质贡粮,却以贱米转手,大贪中间差价。”
……
周昫冷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盯着对面几位御史的脸,真恨不得一个拳头砸上去让他们清醒清醒。
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是这些人。
可他却是诡异地死死忍着没动,只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那你们说怎么办?顾及体统等着雨不下了再办?”
“那也用不着催得这么急吧,晚个一时半刻,又不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