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退婚的那一刻起,便是我也要面对这些的时候。”
他说得恳切,在理。
只是李念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下意识问:“你不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么,以前没听人说你活得这么憋屈啊,邵安每次提到你的时候,都说你是极为可怕的老狐狸。就这?”
沈谦一噎。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链子,轻笑一声:“身处其外的人,如何能动侍奉君王的危险和无奈?伴君如伴虎啊。”
李念想想李世那个疯魔的样子,再看看沈谦脸上黢黑一片的凄惨样子,越发觉得这话确实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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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自己的亲姐都想杀,杀个楚阳郡公确实也就是眨眨眼的事。
马车前,驾车的北息始终皱着眉头。
一旁佩兰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居然这么会演。”
邵侯府在皇城外西北方,坐马车过三个坊子就能看到。
三年之前,李念常来,后面邵安老因为带她出去玩被罚,她便来得少了些。
她这次备礼前来,一是想看看邵安的伤势,二是想给侯爷赔个不是。
盐案一事,她终究没能护住邵家,邵候的爵位到这一代为止,原本的邵家世子邵平,现在也不得不另谋出路,想办法考取功名。
马车慢慢停在邵府门口,沈谦依旧先下马车。
他刚下去,李念就听到车外传出几声惊呼。
沈谦却没什么反应,既没有呵斥,也没有回应,倒是反身帮她撩开车帘,那根连着两人的链子明晃晃吊着。
他微笑站在车下,伸过手来。
“小心些,我扶你下来。”
李念躬身站在车内,提着衣摆。
自她回来,仲康顺当日就又送来十多件新做好的衣裳,甚至还有极为名贵的云锦蜀锦,大多有金银丝刺绣的花纹,在阳光下贵气难当。
但行动是真不方便,不如男装,另李念无比怀念裤子。
见她没什么反应,沈谦便又说一遍:“念念,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