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离开新房,谢新阳和冯芷兰就找过来。
“猜你们就在这儿。”
赵振国听到他的声音看过去,见到他们一起过来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就是开心,谢新阳大概也是算着时间知道他要走了。
赵振国的设想更丰富了,拉着宋婉清一起参谋,大到家具家电,小到饰品摆件,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想问问宋婉清的意见。
赵正还真有点想法,照他的意思,自然是全安排红木才好。
如今的红木价格还很低,除了楠木稍微为人所知以外,紫檀都不算是大众了解的贵重品,只能算是好东西罢了。一把紫檀椅子三四块钱,一面墙的博古架也就六七块钱的生意,在潘家园琉璃厂这些地方私下就有交易的,就是走“官方渠道”,也不会贵到哪里去。
譬如一张红木茶台,放在三四十年后,售价或许能到数十万元甚至更多,但在当下,也就是百元稍高的水平,就这还得加上层层渠道吃掉的利润和消耗。
毕竟运输需要金贵的卡车、汽油,还有银贵的司机,长途跋涉运到京市,还是值些价格的。
只是比起后世动辄数万,数十万,偶尔还会破百万的价格,那就不足为道了。
除此以外,现在的木工也极便宜,尤其是能雕会刻的匠人,若是放到三十年后,都是能拿百万年薪的大师,就目前的市场……即便是把半人厚的红木雕得比花还美,工钱也不过百元。
用“慈善”形容都不为过。
若是没有心理负担,或者想做收藏用,完全可以私下去收古董红木,只要稍稍加点钱,二道贩子半天就能收满几间房的老家具。
赵振国是没有心理负担的,但也知道不能太高调,当然,就时代背景来说,现在用红木并不算出格,这会儿最有格调的是西式家具,等改革开放后,世人从各种渠道知晓外国的生活,这股势头只会更猛,到时红木家具也更好收。
他担心的是如何解释资金来源。身处一个时代就要明白时代的生存法则,改革前夕一向是最“动荡”、“流血”最多的。
他比如今的任何人都知道往后十多年社会的激荡起伏,时代的激流波澜。
别的不说,年底确定改革开放和中美建交的议题,明年知青大返城就会拉开序幕。
数百万的在乡下煎熬、蹉跎数年岁月的人回到城里,可想而知,以现在的生产生活方式解决不了那么多就业岗位,“待业青年”这个极具时代特色的词也就出现了。
没有工作、“受了委屈”、前途渺茫的人会做出什么事呢?
混乱只会是必然。
更别提多的是有人浑水摸鱼。
混乱到暴乱呢?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从不小看人心里的恶。
情势发展到一定程度,才有了就业问题催生出的个体私营的诞生和发展。才有了后来的严打。
时代的进程是有脉络可循的,身处其中就要遵循规则。
“问题”毕竟还没出现不是吗,积蓄力量足以解决问题就是了。逃避算什么。难道为了可能出现的麻烦就要憋屈窝囊的过日子?那不符合赵振国的性格,重活一世,就是要让自己和媳妇儿、女儿获得舒舒服服的。
宋婉清对他说的红木有点心动,兴致勃勃的要去看家具,然后给表姐快出生的小宝宝买些东西。
赵振国点头应了。
赵振国载着宋婉清,谢新阳和冯芷兰也同骑一辆。
这会儿不是上下班,路上就不拥堵,在宽敞的街面上骑行,可以称得上心旷神怡。
宋婉清梳着冯芷兰教的“公主头”,轻轻捏住杨雄的衣裳,明眸皓齿,乌发红唇,美的不可方物。素雅简单的衣服一点没有折损她的美,反而为她添了一份淡雅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