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些踩地捧高的。”安氏身边的小丫鬟从外面回来,一脸的不悦。
“嘘,你轻声些,夫人昨晚没睡好,这会还歇着呢。”大丫鬟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又是在哪里受了气?”
小丫鬟拉着人望廊下走去,愤愤道:“还不是厨房里那起子见风使舵的刁奴,知道老爷昨晚去了柳姨娘院里,竟将给夫人炖的补汤让了出去。”
“不过就是个姨娘,猖狂什么?”小丫鬟似是满肚子的火气。
大丫鬟见她越说越气,声音也高了起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沉着脸道:“咱们府上的这几位姨娘,最有威胁的就是这一位,那可是与咱们老爷有着表亲,听说当初老夫人还想将她扶正呢。”
屋中,安氏早就醒了,只是没什么精神,昨天得到的消息对她的打击太大,一晚上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抵不住困意睡了一会儿,可却也睡得不踏实。
“夫人,您别这样,老奴看着心里难受。”安氏的乳母嬷嬷抬手拭了一下眼泪,“您得打起精神来,这件事情,到底要有个结果才是。”
安氏扯了扯嘴角,双目无神,透过床幔看向窗外,“有结果又能如何呢,嬷嬷,我这辈子,算是没有指望了。”
“怎么会。”嬷嬷上前,殷切地看着她说道,“小姐可以从族中抱养一个哥儿,养在身边,自小教养着。”
安氏闻言,没有说话,神情没变,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夫人,不管您做什么决定都好,但当务之急,是要让那贱人做的事情败露,她可是养了一双儿女,又是老爷的表妹,情分不同……”嬷嬷急切道,“夫人,您得振作起来!”
嘴里这样劝着,可心中到底为了自家小姐伤心难过,好好的姑娘,当了继室不说,现如今,竟是连属于自己的子嗣都没有,小姐这是跳进了火坑啊。
好半晌,安氏才坐起了身子,披着外裳,下了床,站在窗前,微微打开一条缝隙,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让她那有些晕眩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嬷嬷,你说得对。”安氏微微偏头,看了过去,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只那笑容有些苦涩,“我以后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所以,她必须除掉。”
安氏知道,她没有可能与苏世清和离,先不说苏世清会不会同意,只说她的爹娘便不会同意,昨日来人已经阴晦地将家中的意思表明了,她既是出嫁女,家里该帮的还是会帮,但却也不要连累娘家的名声。
这一刻,她竟有些羡慕起了沈氏,不是羡慕她能高嫁,而是能离开苏府。
幽幽叹了口气,在安静的房内回荡开来,更添一种难言的寂寥。
“嬷嬷,吩咐下去,晚上让小厨房做些饭菜,再将老爷请来。”安氏轻声吩咐着。
嬷嬷立马心领神会,道:“夫人放心,老奴定会办得妥当。”
翌日一早,苏世清刚出门,便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冷,只好让小厮去告假,回府休息。
得知他病了,安氏立马请了大夫上门诊治。
大夫很快就下了结论,“老爷没事,就是寒风入体,吃上两副药就会好。”说完,又看了一眼苏世清,欲言又止。
苏世清看了一眼,便将屋中的下人都遣了出去,道:“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道:“实不相瞒,老爷正是年轻力壮之时,按理说,这样的小小风寒,定不会这般严重,刚才把脉之际,老夫觉得老爷的身体……”
苏世清看向郎中,见他面露难色,又问道:“可是有什么隐疾?”
老郎中摇了摇头,只问道:“老爷最近可是用过什么药,或者是香?”
苏世清想了想,“只喝了药膳,只是那药膳我已经喝了许多年,并未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