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底下传来鸟兽被惊醒的恐怖声音。
我绝望地环视一圈,终于在缆车车厢旁的山体上看到一处能容纳一人站立的石头,眼底重新燃起光亮。
“南南,你看到外面那块落脚地了吗?爬到那,等着爸爸来救你……”
“不要,妈妈,我们一起过去,你起来好不好?”
南南朝我伸出手,哭得撕心裂肺。
我再也忍不住也跟着眼泪决堤,嘶哑着嗓音胸口好像被无尽的不舍和哀伤堵住,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乖南南,我……我不是你妈妈,你要勇敢……”
“不是,你就是我妈妈,我知道!”
她小小的身体拽着栏杆就要朝我爬来,每一声呼唤都似针扎般落在我心头。
“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们一起出去!”
我双眼通红疯狂地摇着头。
我知道,山体上那小小一块空地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立,况且如今车厢内只要一个人动弹,就会立马失去平衡,即便树枝还没断,我们也会摔出车厢。
我朝她强扯出一抹笑意,眼泪却不争气地一直往外涌。
“南南,你记得以前外婆他们说过妈妈死不了的吧,你听话好不好,妈妈即便掉下去也很快就会上来找南南的!”
她听着我的话也止住了哭声。
我眼前一片模糊,心脏处仿佛被反反复复撕裂开来般疼痛。
没想到多年以后,我还要用乔芷纤骗别人的话语来骗我自己的孩子。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将身旁没掉下去的羽绒服和干粮扔给南南。
最终,在我一声声低哄下,南南总算穿好羽绒服往窗外爬去。
我看着南南攀着小树枝在外面山体上站稳的那一刻,心底的石头总算落地。
但下一秒,伴随头顶树枝“咔嚓”一声,整个车厢急速下坠,我眼睁睁望着南南在山体上张合着嘴绝望嘶喊,而后入目的便是世界翻滚,耳边一片嗡鸣,最后陷入一片黑暗,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