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全他们母子,唯有……贬妻为妾,届时立吴氏为后。
元朗见裴明辰面露犹豫,又劝道:“殿下,眼下不过是权宜之计,先承诺便是。”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毕竟,殿下又不是一登基便要立储。等您大权在握,还怕他吴廷敬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
裴明辰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舅舅所言甚是。既如此,那便有劳舅舅替本王做媒了。”
“本王可向吴廷敬保证,定会善待其女,让她早日诞下子嗣。”
元朗笑着应下:“好!好!好!此事包在老臣身上!殿下便安心等着做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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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流居,太子寝居内,弥漫着浓浓药味。
裴明宗服下汤药后,便沉沉睡去,只是伤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即便在昏睡之中,眉心也紧紧地蹙着。
石氏坐在榻前,目光落在他被包起来的左眼上,神色复杂难辨。
一旁的裴玄荣静静地站着,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助,如同迷失了方向的幼鸟。
良久,石氏缓缓起身。
裴玄荣见状,连忙上前,伸手稳稳扶住石氏。
石氏借着儿子的力道起身,却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身子微微晃了晃。
她稳住心神,转头吩咐一旁的张顺喜:“好生伺候着,殿下若醒了,即刻来报。”
“奴才遵命。”张顺喜躬身应下,声音恭谨。
石氏这才领着裴玄荣,缓步朝外走去。
回到自己的寝居,石氏挥退了左右侍奉的宫女太监。
屋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石氏拉着裴玄荣在软榻上坐下,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荣儿,你父王的太子之位,是保不住了。”
裴玄荣脸色一白,身子微微颤抖。
得知父王受伤,渺了一目之时,他便隐隐有了这样的预感。可是如今从母妃口中听到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依旧难以接受。
父王不是太子了,那他怎么办?
裴玄荣紧紧地攥着拳头,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中慌乱如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石氏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一字一顿地问道:“荣儿,你甘心吗?”
“甘心从东宫嫡长子,就此沦为亲王之子,将来顶天了,也不过承袭一个亲王爵位?
“甘心日后对你某位叔伯们俯首称臣,给你的某些堂兄弟们行礼问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