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也没有见过光。
孤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光。
孤没有见过她清明放飞纸鸢的模样,但她在沈宴初跟前,定然也会笑得这般明媚开怀吧?
她也会笑着对沈宴初说,“大表哥!快看!小七的纸鸢!”
她曾经,也这般鲜活吧?
可惜,孤没有见过她这般鲜活的模样。
孤望着鲜活的阿拉珠,眼里心里却都是那个俯首为奴的小七。
忽而绳子一断,纸鸢远远地荡去了天边。
孤心中重重一叹。
楼里的人也该走了。
也该回她的魏国,回她的桃林,做一个自由的人了。
孤进卧房时,她缩在墙角,埋住脑袋不敢抬头。
她十分歉然,小心翼翼地与孤说话。
她说,“奴不是有意要郡主看见的,奴没有藏好,郡主就到了屏风后来。”
她说,“以后奴可以藏在柜子里。”
孤眼里一湿,孤的心口似被刀刺了,绞了,被一下下地剁碎划烂了。
孤把她毁了。
孤抬手摩挲那赤金的项圈。
孤问自己,何苦啊,许瞻。
你圈着她,囚着她,困住了她的身子,也困住了你自己啊。
你如何困得住一个魏人的心啊。
她果真成了这副低贱的模样,你欢喜吗?
连阿拉珠都给她起了一个叫“阿奴”的名字。
你欢喜吗?
孤捧着她的脸,以额相抵,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孤吻了她。
在大婚前夜。
孤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曾吻过她了。
回过神来却又笑自己痴傻,孤从来也没有真正地吻过她。
她从来都要孤守礼自重,她从来都是不肯的。
孤压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