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灰雾依旧没散,无法看到眼前人,但是在听到裴溟的声音后,就不再有攻击周围一切的念头。
甚至神魂和身体里都有对方的烙印,让他清清楚楚感觉到属于裴溟的鲜活的生命力。
“你在哪里?”江与眠眼神没有焦距,他知道裴溟就在跟前,但看不到,不免焦急起来。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师尊,我就在这里。”
江与眠摸索着,碰到了裴溟的脸,温热触感从指间传来,让他确定裴溟还活着。
一阵清风从他身上拂过,不用问就知道是裴溟施了净尘术。
江与眠素来喜洁,此刻身心都轻松洁净下来,让他也能舒一口气。
可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
他怔住了,触碰裴溟脸颊的手缓缓往回收。
那只手忽然被抓住,被紧紧握着,不等他询问徒弟怎么了,唇齿间就多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漫长而温柔的吻几乎让江与眠有种溺水窒息的错觉,他喘不上气,竭力想要张嘴呼吸,却陷入更为艰难的境地。
他倒在软塌上,身上压了个人,重量不容忽略。
他在无力地挣扎,右手无意识伸出去,想抓紧什么东西做救命的稻草。
然而裴溟抓住了他的手,很快就变成十指紧紧相扣的姿态。
这样混乱不堪的一幕持续了很久才停下。
江与眠喘着气,被灰雾遮蔽的双眼还没有恢复,他茫然盯着虚空。
眼睛看不见了,其他感官似乎有所加强,他清楚地知道,有人在亲吻他脸颊和颈侧,久久不愿离去。
这样痴迷、连续的吻让他从心底生出种战栗感。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拂过在微颤,他害怕了,原本熟悉正常的一切都变了,变得无法控制,也不知该怎么控制。
他想起身,可来自另一端的血契命令让他只能躺在那里,但裴溟没有禁止他说话。
“够了。”他沙哑开口。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比之前更为漫长的亲吻,直到裴溟彻底平复下来后,才从他身上下去。
江与眠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正在修复他经脉,是裴溟之前送入他口中的心头血。
他躺在软塌上没有动,就算双眼看不见,也还是闭上了眼睛,妄图掩饰被徒弟亲吻这么久的狼狈。
“师尊。”
裴溟半跪在软塌前,见他这幅眼不见心为净的模样,就知是自己越界太过了。
于是小心翼翼的,想抓着他的手求情告饶。
江与眠抽回了手,开口道:“出去。”
他声音沙哑,又受了伤,裴溟不敢让他生气,起身犹犹豫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