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强调:“臣从前一心只读圣贤书,遇到陛下之后又尽心辅佐,哪来时间与小娘子鬼混?”
陆峮呵呵笑了:“我又没说什么,军师你真敏感。”
沈从瑾憋着一口气:“这回又是什么事?”
他松了口,陆峮也不想耽误时间,直接道:“皇后快要过生辰了,她从前都是在家里边儿热热闹闹地过,这回只有我与她两个人,我不想委屈了她,叫她觉得嫁了人还不如在娘家时过得有滋有味。”
沈从瑾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能叫这位战场上临危不惧英勇无匹的年轻帝王抓耳挠腮束手无策的,也就只有与皇后相关的事儿了。
他故意道:“娘娘爱热闹?那陛下将崔侍中他们召入宫中陪娘娘一块儿过生辰不就好了。”
陆峮虎目一瞪,军师怎得不懂他的意思?
他就是想与娇小姐过二人世界,是热闹好玩儿又不孤单寂寞的二人世界,他懂不懂?
看着长身玉立的军师大人,陆峮又叹了口气,烦恼道:“是我强人所难了。”
沈从瑾:……一时不知是该为陛下又学了个四字儿成语高兴,还是该为了他话里若有若无的遗憾而皱眉。
果不其然,陆峮叹道:“军师虽长得俊,可惜如今还是个老光棍儿,在男女一事上能给我的建议实在太少。也罢,是我病急乱投医了。”
沈从瑾假笑几声:“陛下近日学习成效倒是挺多的。”
现在骂起人来好几个字儿的成语接连蹦。
陆峮目露谦虚:“哪里哪里,脑瓜子好使罢了。”实则不然,若不多读些书,来日娇小姐考他的时候答不上来,岂不是丢脸丢得他都不好意思上她的床?
沈从瑾呵呵几声,举起茶盏喝了几口。
又状似无意道:“陛下也别嫌弃臣多嘴。皇后娘娘这般世家出身的女郎,平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您要送啊,就得送些她平日里不常见的。”
不常见的?
陆峮又道:“军师,我就知道你脑袋好使,快和我说说,什么才算是不常见的?”
是谁方才还嫌弃他老光棍儿不懂女郎心思?
沈从瑾没同他计较,只道:“不一定要送什么贵重礼物,带着娘娘去赏赏月,看看灯会,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赏月,瞧那白大饼和芝麻粒儿?
看灯会……倒是可行,就是娇小姐身骄肉贵的,怕那么多人冲撞了她,在高楼上看,始终又少了几分趣味。
见陆峮沉眉思索,沈从瑾慢悠悠地又饮了一口茶。
殿外忽然传来清脆的‘啪嗒’声。
循声望去,是胡吉祥正带着小内侍们清理廊檐下挂着的冰溜子。
陆峮收回视线,紧接着,却又跟想到了什么似的,盯着那排冰溜子,像是看见了娇小姐的笑靥,他有些得意,又满足地翘了翘嘴角。
他想到要送什么给娇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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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华英在屋里闷了两个月,好容易等到方老大夫说她胎气稳了,她就迫不及待地递了牌子,带着瞳哥儿一同进宫来看她。
“阿娘怎么没来?”
崔檀令一边儿招待阿嫂,一边儿将眨巴着大眼睛的瞳哥儿搂到怀里亲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