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峮见他迟迟不挪腚,抽出空来瞅他一眼,看他手里端着茶盏死活不愿意放下,体贴道:“军师喜欢这套茶具?那就带回去用吧。”
即便沈从瑾现在已经有了正经的官职,但陆峮还是习惯叫他军师。
沈从瑾呵呵一笑,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那是陛下心爱之物,臣怎可夺人所好。”
陆峮又瞅他一眼:“不要?好吧,那你快回去吧。”
末了他又意味深长道:“军师,你还是尽快寻一个瞧得上你的女郎成亲吧。这家里边儿有人等着你的感觉,可不一样。”
沈从瑾脸色一臭,后边儿那句不是从前他劝陆峮接受与崔氏联姻时说的话吗?
浑然不知军师被自己的话扎中心的陆峮施施然地回了昭阳殿。
他现在可不一样了,和那些还是老光棍儿的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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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已经洗过澡了,一头如瀑长发还沾染着水汽,柔柔披拂在她肩上,修竹正捧着巾帕细心给她擦拭着湿发。
她被浴房暖意烘得红扑扑的脸蛋上还带着几分懒意,看着陆峮进来时只叫他一声:“郎君。”
陆峮立刻响亮地应了一声。
嗓门儿之大,叫殿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崔檀令闻着殿内仍能嗅见的淡淡花香,决定不和这呆子计较。
修竹手上的活儿被陆峮无情地收缴了。
看着他又叫其他人都下去,崔檀令直起身子,眼里带了些不解:“郎君?”
陆峮又应了一声,捧着巾帕有些笨拙地给她擦拭着头发。
崔檀令:……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稻草人。
不过他的手很温暖,连带着将巾帕也烘得热乎乎的,擦在微湿的头发上很舒服,崔檀令也就闭着眼睛享受了,没再理他。
迷迷糊糊间听得他叫她:“兕奴。”
崔檀令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我给咱们的孩子想了一个小名儿。”陆峮说起这事时,晒得微黑的英俊脸庞上露出些羞涩,“就叫‘灵犀’。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崔檀令瞌睡虫都被他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吓走了。
孩子还没影儿呢,就想好名字了?
灵犀……
崔檀令眉头微颦:“你不会是从我说的那一句诗里随便挑了两个字儿来打发我吧?”
这哪里随便了!
陆峮振振有词:“这名儿多好听啊,听着又机灵,又,有你的名字在里头……”
说到后边儿时,他声音变得轻了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