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宁从未掉以轻心过,兵事布防,花了不少国库军饷,以至于朝中一直有反对的声音。
半个月前,沧州城南一带又遭胡人进犯,死了不少人,闹得沸沸扬扬。
沈凤舒知道周汉宁的心思,他是不愿意议和了事的。
“皇上今早起来有几声咳嗽,加之近来政务繁忙,很容易伤了身子,你要多帮父皇分忧,知道吗?”
“儿子知道,不过……有些话儿子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周安庆垂眸沉思,侧脸的神态和沈凤舒颇有几分相似:“父皇执意要战,若儿子说了赞同议和,岂不是让父皇觉得,儿子太没骨气了。”
沈凤舒笑:“皇上平日严厉,都是因为对你寄予厚望,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或者质疑你。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将来的君主,你该有自己的主见。”
周安庆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那你说说,为何你赞同议和?”
周安庆实话实说:“因为父皇近来太过操劳,一旦战事开打,他又要日日熬着,说不定还要亲临沧州,儿子担心。而且,议和也没什么不好,缓上三年五载,待儿子再长大一些,儿子亲自去沧州。”
沈凤舒抚摸一下他的肩膀,满眼笑意:“好孩子,你这番话真该对你父皇说。”
“那……儿子明天就说。”
“也好。”
等太子走了,海棠转身问沈凤舒道:“娘娘,您不会真舍得让太子殿下去沧州吧?”
“我不舍得也没用,太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主意。”
“啊?那太危险了。”
沈凤舒淡淡道:“皇上当年何尝不是九死一生……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让太子冒险行事。”
议和……那什么议?
割城让地,还是派人和亲?
这也是个难题。
沈凤舒抬头看天,天空湛蓝,无风无云。可惜,这平静的背后,总是隐藏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
佛堂,微风徐徐,吹散檀香。
周汉玟端坐蒲团,闭目诵经,端庄且虔诚。
徐太妃缓步入内,身边搀扶她的人,一身翠绿,清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