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绍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格外沉重。
顾清语垂眸,以指尖温柔地拂过他的手背,有意安抚:“也许,他并不是那么坏的人……今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贸然提及沈明聪,失了分寸。”
周檀绍闻言,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理解:“你并无过错。”
顾清语借此契机,顺势圆滑道:“我只希望,我和侯爷之间,再无嫌隙。”
“不会的,往后我们只会一条心。”
周檀绍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随即亲吻她的额头,继而又顺势蜿蜒而下,直到她的领口被轻轻扯开,外间传来春雪小心翼翼地声音道:“二爷的药熬好了。”
顾清语闻言,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绯红,她迅速起身,整理着微乱的衣裳:“二爷稍候,我去拿药。”
几日后,宫中又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病倒了。
毫无疑问,这次连皇上都不把她当成一回事,不再如往昔那般重视她的一举一动,只当是她又一次故技重施,企图以别出心裁的苦肉计博取关注。
不过,慕容佩这次是真的病了。
李淳安不愿去见她,只让妹妹代劳,过去探望。
李淳熙从不喜欢多管闲事,然念及皇兄之虑,终是决意亲身一行,以表关切。
她看着满脸憔悴的慕容佩,避讳似的用手帕遮掩口鼻,轻声劝慰:“娘娘千万要保重凤体。世间诸多烦忧,往往不过一时之难,忍得一时,自能云淡风轻。”
慕容佩见她来了,便知皇上还是不愿见她,瞬间流下眼泪道:“皇上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怎么会呢?皇兄最是宽容大度,对娘娘的一片深情,更是岁月难移,始终如一。”
李淳熙轻声细语,话语中带着几分淡然。
“若非因我那性情顽劣的弟弟,皇上亦不会如此雷霆震怒,将怒气迁怒于我。”
慕容佩不禁又幽幽一叹:“我行事向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却偏生摊上了这样一个胆大包天、不知深浅的弟弟,真真是将我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淳熙听了这话,不禁眉心一动:“娘娘何出此言呢?我听说,慕容潇并无大碍,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命是保住了,可人也是废了。”
李淳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娘娘,皇兄身为九五之尊,治理天下尚需以理服人。娘娘如此宠溺自己的手足,只怕会让皇上陷入两难之境啊。”
慕容佩无奈道:“血肉至亲,岂能视而不见?”
李淳熙见她还有话说,没了耐心,缓缓起身道:“娘娘一向最识大体,大是大非面前,也该分得清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