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安本就无心铲除国公府一脉,只能小惩大诫,撤了慕容潇的官职,将其发配幽州做劳役三年。
数罪并罚之下,还能侥幸保住他一条性命,已是皇恩浩荡。
此事传入侯府,惹得众人心气难消。
楚氏柳眉紧蹙,目光如炬,直视着夫君周岳山,质问他为何不在朝上向皇上讨回一个应有的公道与说法。
周岳山面色沉重道:“皇上摆明了要保国公府无忧,只让慕容潇来当替罪羔羊。那慕容潇亦是识趣,将所有罪责一肩扛起,我若此时还执意纠缠,岂不是公然与圣意相悖,自寻不快,乃至惹祸上身?”
楚氏闻言连连叹息,唯有沉默。
周檀纹见爹娘心情如此沉重,不禁谏言道:“皇上素来看重咱们侯府,此番手下留情,皆是因为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的缘故。父亲所言极是,此刻我们唯有顺应时势,大局为重。想来日后,皇上必定会对咱们侯府,对二弟,给予应有的补偿与厚待。”
楚氏无奈苦笑:“皇上不是派了一个人来咱们侯府了吗?一个顾清语,便能打发了咱们一家人。”
“母亲莫说气话,顾清语如今还是宫里的人。”
周檀纹才劝了母亲一句,便被楚氏轻声斥责:“你们一个个都来劝慰我,可这又有何用?少儿,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他险些丧命于人手,你的心难道就不曾有过一丝愤慨吗?”
周檀纹闻言,低了低头,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
与此同时,周檀绍亦得知了皇上对慕容潇从轻发落的消息,他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藏着几分无奈与深意。
顾清语轻步上前,手中端着一盏温热的茶,递至他面前道:“二爷,可是心中有所不悦?”
周檀绍摇摇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扳倒国公府,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顾清语微微颔首,目光柔和:“二爷能如此豁达,自是最好。”
“我已经两次死里逃生了,不看开些,只怕……早晚要被心中的怨恨吞噬了。”
周檀绍忽而说了一句十分沉重的话。
顾清语隐隐猜测,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便又问道:“二爷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周檀绍抬眸看她,眼神异常犀利:“我有一件事,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今儿我想告诉你……”
顾清语闻言,眼眸轻敛,一抹凝重悄然爬上眉梢:“二爷请说。”
周檀绍向顾清语揭开的秘密,正是他先前中毒事件的真相。
顾清语本不擅伪装自己的情绪,但这一次她不得不全心全意,扮作震惊不已的模样,轻声却坚决地质问道::“二爷可查清楚了?我不相信三爷会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