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感受到那些深宫女人的感受,孤独,寂寞,嫉妒,惶恐,不安……
抬头看着四四方方的墙,如雀笼子里的鸟一样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宠幸。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不愿意止步于一个皇后,为什么不愿意忍到自己驾崩成为一个太后。
因为下位者永远是被选择的一方,而她的野心与自尊不允许自己成为被选择的那一方弱者,她想成为选择者,想成为自己的主人。
所以,他放弃自己那些卑劣地念头,真诚的恳求着她:“我不是他,我不是那个恶心的卑劣者,我是真正的我,我想和你真正的在一起,我是真的爱你。步眠,你能否垂怜我一点点的爱?”
步眠笑了,她看着面前卑微如尘埃的男人:“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眼里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吧,在我眼里,你优柔寡断,自卑可笑,脑子除了爱这个字什么都没有了。你的理智,冷静,聪明,狠辣全都被爱腐蚀生锈,你已经输了,郑鹫。
你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对我动情,甚至直白的告诉我你的心。你害怕我抛弃你,害怕我利用你,害怕我没有对你产生过一丝真情,更害怕我如梦中那样对你。”
步眠抚摸上他的脸颊:“你太可怜了,也太可悲了。你的人生被偷走了,你的心与理智也被偷走了。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冒牌货那你的身体纵欲过度也把你脑子一起纵进去了。”
郑鹫楞楞地看着她,声音带着几分不安与惶恐:“步眠,我是真心的。”
他像个笨拙的孩子一遍一遍的拿出自己的真心给她看,告诉她,你看啊,我是真的爱你的。
“可是,语言上的爱,是最苍白的。”
步眠抬眸看着面前快要哭了的郑鹫:“你得证明,你是真的爱我才行。”
一个人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害怕越不想,命运便会将你推向那最坏的结局。
人总是贪心愚昧的以为自己只要拒绝,离开,背道而驰,就能改变自己的未来。
可当人害怕的时候,自己的未来就已经被命令落下了定锤之音。
她终于拿到了真正的主动权,因为她惊讶的发现这个被夺舍了好几年的男人好像连脑子一起被抢走了,他纯情,愚昧的可笑。
一个从皇宫里爬出来的皇子竟然对着一个试图篡位的女人剖析自己的真情甚至期待这个冷漠的女人对他动容垂爱。
他以为她会如那些温软善良,单纯无害的女人一为他动容,为他动摇,为他放下一切努力,放下一切痛苦和他拥抱在一起,走上几年前同样的老路。
步眠有一个坏习惯,她如果喜欢上某一件东西,她会非常珍惜那个东西,但她某日不喜欢了,她会毫不犹豫的将此物赏赐给下人,甚至摔碎用于宣泄自己脾气地物件。
就像男人的女人那样,女人对仆人,仆人对狗那样,珍重时愿意为对方摘下天上月,不爱时可以将对方踩入泥中潭被人随意践踏奚落。
那个代替者的确不是个人,愚蠢又傲慢,胆怯又柔弱,虚伪又恶心。
但他难道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