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如今,楚擎如同一只螃蟹,横行在昌朝的国土上,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他,有力的双钳下,绞碎了无数人的野心,身后,尸骨累累。
曾几何时,望着数千流民,楚擎想要哭,又不敢哭,怕哭出了声,平白遭受白眼,会让人知道他无可奈何。
再看如今,哪里还有流民,各地州府的父母官,宁愿变卖家产,宁愿让流民住在自己家里,也不敢让这些流民真的饿死、病死、冻死,因为当有一个流民出现时,当有一个流民死掉时,那只大昌朝的螃蟹,便会挥舞着双钳杀到,送他归西。
曾几何时,朝堂之上哪怕楚擎说一个字,都会被一千个字一万个字反驳。
再看如今,只是一个眼神,改变国朝的政令便会传达天下,政令通达。
勇猛善战天下无敌的父亲,一生可以称之为传奇的母亲。
算无遗策的爱人,体贴至极的知己。
同饮酒,同上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同袍。
笑着、怒着、讽刺着、揶揄着的谋士,生死与共。
这就是楚擎的宽度,人生的宽度。
为了大昌,同为大昌。
奔行京中,长剑出鞘。
策马草原,为军伍言,为边疆战。
驰骋蓝海,甘当罪人、恶人、嗜血狂徒,为东海百姓,也为千年血仇。
半岛之上,本可落下帷幕。
楚擎太不舍了,不舍到了极致,不舍到了不敢去想。
终究还是踏上了征途。
可征途总有尽头,高峰也总有至高之处,哪怕是再黑暗的道路也会出现光明。
台州,夫妻二人如同寻常的商贾,只带着老仆一般的吴刚。
客安居,并非金碧辉煌,台州城内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罢了。
二楼临街的房间,楚擎望着窗外的熙熙攘攘,发着呆。
掌柜的送来了果子,满面堆笑。
来的人很多,掌柜的并不需要亲自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