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程菲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这位大佬,连眉心都不可抑制地抖了抖。
不是。
我这厢急得团团转,各种想借口找理由,您老人家说自爆就自爆了?
一时间,程菲只觉两眼发黑双腿发软,被惊得彻底不知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抬起一只手,扶住旁边的墙壁,防止自己在过度惊吓中直接给槐叔和周清南表演一个原地瘫倒。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和周清南差不多,对面的陈家槐也是满脸的淡定和从容。
他人依然站在电梯里,为了防止电梯门自动关闭,甚至还抽空腾了一只手把电梯的开门键给摁住。眉眼凉凉目光探究,不露痕迹地在周清南身上打量起来。
这年轻人的外貌相当出挑。五官、轮廓、身形、气质,样样都当得起“万里挑一”四个字。
而在那副尽显优越的五官中,第一眼被陈家槐注意到的,是周清南的眉和眼。
的的确确,和记忆深处的人有几分神似……
陈家槐看着周清南,眼眸很轻微地眯了下,恍惚之间,竟像是透过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容,看见了二十年前的那位故人。
不过陈家槐的失神仅仅只持续了两秒不到。
很快,他便勾起嘴角,朝周清南露出个笑容,没摆出长辈姿态,而是很自然地招呼:“你好,周清南先生。”
说完这句,陈家槐稍顿了下,又轻轻抬了下眉梢,随意问道:“周先生知道我?”
“程菲一直很敬重您,偶尔会在我面前提起,说您对她疼爱有加。”周清南淡笑着答。
“小丫头还挺懂事嘛。”陈家槐一直打心眼儿里把程菲当做自己的亲闺女,听见这话,表面上淡定,心里却颇为欣慰,转过头,手指隔着空气点了点程菲的脑袋,“在男朋友面前都不忘说你槐叔好话,不枉叔大半夜披星戴月给你送夜宵。”
程菲微怔,看了看槐叔,又看了看自家新上任的正牌男友,眼睛半是迷茫半是惊讶地眨巴两下,心道:本来以为,这一老一少两位大佬在这种情境下初次碰面,肯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没想到会这么平静。
瞧这叔友侄恭的状态,居然还蛮和谐?
程菲心里琢磨着。虽然疑惑,但也没怎么深思,旋即便朝槐叔绽开一抹灿烂笑颜,回道:“其实我已经点了外卖的,正说下楼拿,早知道就提前给你打个电话,不让你跑这一趟了。”
“你啊,少吃点儿外卖。”陈家槐语气严肃了些,跟教育三岁小朋友似的,“没看新闻天天报,那些外卖店卫生状况差得很,当心吃坏肚子,进医院挂水。”
程菲和槐叔亲得像父女,知道槐叔是关心自己的健康,眼底笑意更浓,口中压低声,撒娇似的说:“知道了叔,我点的外卖都是有堂食业务的,没那么糟糕。而且……”
程菲说着,似乎难为情,眼风悄悄瞟了眼身边的周清南,声音更小:“我男朋友还在旁边呢,您给我点面子呀。”
陈家槐很轻地笑出声,满眼宠溺,淡淡地说,“知道了,给咱们程导面子。”
程菲:“对了叔,我点的炸鸡还挺多的,你先进我家坐会儿,等我们把外卖拿回来我们再一起吃。”
“不了,你们两个吃。”陈家槐没有同意程菲这个提议,只是说,“我一会儿还得回医院找你顾姨,就不留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程菲闻声,脸不争气地又是一红。听槐叔说还要去医院,点点头,表示理解,“好吧。”
陈家槐和程菲聊了两句,随后视线微转,又看向了小姑娘身旁的冷峻男人,静半秒,忽道:“周先生明晚有空没?”
话音落地,楼道内蓦地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