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刘宽喜忧参半地离开了咖啡店。
祝鸣一个人坐在窗边,抱着热巧克力,对着街边的风景出了会儿神。
正准备离开时,风铃声响起,咖啡店的门打开,走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杨佳禾身着利落的束腰风衣,在看到祝鸣的瞬间,肩膀上的紫色鸢尾花精神体随风摇曳了一下:“祝鸣?”
祝鸣对于自己这种随时随地偶遇熟人感到些许无奈,微怔片刻,打了个招呼:“杨老师,好久不见。”
杨佳禾点了咖啡,在他身旁落了座。
祝鸣注意到,尽管涂了口红,但杨佳禾的气色依旧不是太好。
两人相识的枢纽是席羡青,但偏偏现在这又是个触碰不得的话题。于是聊完了近况和天气,话题库紧接着便被耗空。他们并肩沉默地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陷入了微妙难言的冷寂。
祝鸣问:“怎么会来七区?”
杨佳禾抿了一口杯中的黑咖啡,欲言又止。
“没事,倒也不至于这样刻意地避而不谈。”
祝鸣意识到了什么,笑着看把手中热气逐渐散尽的巧克力放到桌上,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他应该已经和七区首席见完第二次面了吧?一切还顺利吗?”
这其实只是个需要回答“顺利”和“还行”的客套问句,然而话音刚落,祝鸣便注意到杨佳禾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变得苦涩。
半晌后她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祝鸣从未预想过的答案:“他……可能要放弃这一轮的考核了。”
祝鸣拿着杯子的手陡然一颤。
温热的棕褐色液顺着手背蜿蜒而下,祝鸣却无暇顾及,只是猛然望向杨佳禾的脸,一刹那间感觉血管里的血液都冷了下来:“放弃?”
“没烫着吧?快擦一下。”杨佳禾吓了一跳,赶紧将手边的餐巾纸递了过去,盯着祝鸣骤变的脸色,犹豫着开口道:“其实自从你们……”
她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像是道德绑架,只能含糊过去,最后叹息着说:“他已经……很久都画不出东西了。”
祝鸣攥着餐巾纸的手无声一紧。
“一开始,我只以为是偶尔的灵感不够,毕竟艺术家总有创意滞涩的时候,所以想着后面和七区首席多交流几次,或许就会稍微多点启发。”
杨佳禾怅惘地摇了摇头:“但现在第二次会面都已经过去了快一周,当我找到他时,他却依旧连最基础的作品构思都没有开始进行……而且他和我说,最近一阵子都不需要我来帮他看稿了。”
“我感觉,之前的他,仅仅是画不出来。”
抿了抿嘴,杨佳禾轻叹着开口道,“而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完全不想去做这件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