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疲惫了一天的身体浸入了极其舒适的温水中,祝鸣却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合上双眼,沉溺其中。
因为自始至终,他始终无法将“接吻”和“用药”两件事清晰地剥离开来。
理智提醒祝鸣自己在治病,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医行得究竟有多么荒诞。
生理上最基础的本能依旧是无法克制的——每一次的唇齿交融,舌尖的悸动令头皮微微发麻,头脑中却偏偏还要理智与本能对抗,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沦陷。
唇上蓦然一痛,发现眼前俊美的青年直起了身子,神情不悦地睨着他:“你在走神。”
祝鸣回过神来。
喘息着瞥向床边静静用豆豆眼盯着他们,但尾部依旧毫无动静的绿孔雀,祝鸣移开视线,抬起了眼。
“主要是你也不够努力呀,小席先生。”他笑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席羡青的脸。
事实证明,在吃药过程中逞口舌之快,遭殃的人只会是自己。
“不够努力”这四个字的激将作用过于明显——祝鸣一开始下巴被捏起,牙关被撬开,呼吸湮没在潮水般的进攻之中。
祝鸣一开始还试图克制地对待这口猛药,后来干脆也破罐子破摔,用手拽住席羡青后脑的发丝,仰起脸,主动而热烈地回应了起来。
——和本能对抗的人都是傻子,管他呢,享受就完了。
这确实是他们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用药,祝鸣的毛衣随着动作上移,露出了小半截清瘦的腰,席羡青的衬衣领口散开,鼻尖相抵地换气期间,一时间都有些意乱神迷。
这就导致身旁的绿孔雀早已开了屏,抖着屁股在卧室来回踱步好几圈了,他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察觉到青年身体其他地方的动静,祝鸣才用手抵在他的胸口,呼吸微乱地喘息道:“看来,今天的药效似乎有些过于到位了啊。”
席羡青一僵,低头看了一眼,脖颈腾地一下就变了色。
他的嘴唇动了动,半晌后才红着脸冷声反问道:“你不也是?”
“怎么了,我可是脊髓损伤里最幸运的那一种,除了走不了,该有的功能一个都没少,你该替我感到高兴才是。”
都是男人,祝鸣的神色倒是坦然,眼尾的水光随着笑意微动,看了眼身旁的卫生间,伏在席羡青的耳边说:“要不要……稍微转移一下阵地?”
席羡青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不过。”祝鸣的呼吸微热地打在席羡青的耳际,像是要将他耳廓的那一点皮肤烫破,“咱们是一个一个单独解决,还是一起?”
席羡青的瞳孔又是一颤。
他像是极其镇定地对上祝鸣的双眼说:“……我赶时间。”
祝鸣了然地点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那走吧。”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沥而缱绻地敲打在窗沿。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
门外的白狐缩成一团,微微仰起脖颈,舒适愉悦地眯起了眼
开了屏的绿孔雀傲慢地踱步到白狐面前,尾部屏羽倏地高频抖动了一阵,随即低下脖子,用喙轻轻啄了啄白狐的身子。
白狐的尾巴尖儿缱绻眷恋地勾住了孔雀的腿,片刻后仰起脸,用湿润的鼻尖亲昵蹭了蹭孔雀的脖颈。
雨声渐停,卧室玻璃窗上的水痕旖旎蜿蜒着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