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赤井玛丽先问了小银,要不要在这里住几天,我会跟维兰德商量。
银发小孩说可以。
赤井玛丽立刻给维兰德打电话,说维兰德,你儿子不要你了,以后他就住在我们家,跟你没有关系了。
维兰德:……你认真的?
赤井玛丽:你这几天不是忙得没空吗?让他在我家住几天,等你那边没事了我再给你送回去。
维兰德:好。
他答应得很快,快到有些出乎赤井玛丽的意料,她本以为维兰德会说什么,但这个人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同意了。
赤井玛丽直觉维兰德那边出了什么事,但她没有多问。
这么多年来,她大多数时候都搞不清楚维兰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真的想弄清楚,那就是工作,不是友人的事了。
她挂断电话,转身对其他人说:“小银可以在我们家住下来哦。”
赤井秀吉很高兴。
老馆长也很高兴,看,维兰德的儿子跟维兰德不一样,小银还是个小孩,跟朋友一起玩怎么了?
银发小孩看起来也很高兴,平时冷淡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只有赤井秀一端详着朋友的脸,想:小银好像……不是来玩的。
……
黑泽阵当然不是来玩的。
他又不是真的七岁,也懒得扮演这个年纪的小鬼,只不过他小时候本来就不是那么“普通”,所以他显得平稳又冷淡的时候其他人也不怎么往有问题上想。
现在他走在伦敦的深夜里,脚步平稳,周围没有一个人。
那只绑架来的小猫就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肉垫踩过他的脚印。小猫时不时躲一下,再偷偷探头看一眼,又继续跟着。
直到黑泽阵停在一幢小楼前。
这幢小楼平平无奇,似乎跟街道上的其他建筑没什么不同,门前的木牌上写着奥兰多侦探事务所,前面的“奥兰多”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一切看起来都很温馨而平静,但小猫前爪刚踏入这幢小楼的阴影,就猛地弓起了背。
这是动物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小猫踌躇不前,最终停在光与影的分界线上,而走在前面的银发小孩步调悠闲,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在意。
他步入阴影,走上台阶,然后按响了门铃。
没响。
但就在下一秒,那幢小楼的门就被打开了,好像里面的人一直在等待他的来访一样。来开门的是个穿着管家服的老人,面容慈祥,看到外面是个小孩的时候他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老人一开始并没有往下看,他将视线放在了同一水平上,过了半秒才意识到门外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不过老人很快就收回了那一丝惊讶,微微躬身,对门外的银发小孩说:“我家先生年事已高,无法离开伦敦,劳您拨冗而来,实在不胜感激。”
“无妨,我刚好在伦敦。”黑泽阵随意地说。
两边说的都不是真话,不过是心照不宣没有拆穿罢了。
黑泽阵可不是“刚好”在伦敦,他是特地跟玛丽来的,维兰德听懂了他有事要做,就没有拦他,但等回去的时候,维兰德肯定是要一个解释的。维兰德相信他,他也相信维兰德,所以维兰德能等他回来,可人与人的信任都有极限……他不知道维兰德对他的底线在哪里,但好在他并不打算对维兰德做什么。
至于这家的“先生”,也就是那位“永生之塔”的“教授”……呵,他可不在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