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年关将至,晏云栀从晏家回来,马车停在?陆府门前,刚好遇到陆善和的马车。
两个?人同时下了车,相视一笑,携手同行。
“改了姓有了家人,就?整年整年见不到人影啦。”陆善和打趣。
晏云栀挽着陆善和的胳膊,甜声:“我这心里总想着你,所以这次回来住得久啦!”
陆善和“噫”了一声,眼?尾挑笑,道:“明明是战事快结束了,回家等我二哥呢!”
“早着呢。他又没个?音信。”晏云栀嘴硬。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府里走。晏云栀转眸望向陆善和眉眼?间的笑意,心想陆善和如今又能和以前一样地笑了。可真好呀!
时间是良药,能治病。也是毒。药,能害人得相思病。
晏云栀抬起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小院。府里的下人正踩着木梯,往树上挂崭新的红灯笼。
恍惚间,晏云栀好像看见了很久之前陆玹扶她挂灯的画面。
雪地被踩得沙沙作响。
又过了两日,陆玹终于有了消息,大军大年三十凯旋。
晏云栀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年三十之前的这段时日,晏云栀将日子过得十分漫长。天总也不黑,黑了又总也不亮。
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一丁点响动都能把她惊醒。
春桃快步走进来,一脸紧张:“二奶奶,您听说了吗?”
瞧着她这神情,晏云栀心口一紧,莫名为陆玹担心。她强压着心慌,问:“什么事情?”
“六殿下战亡了!”
“谁?”晏云栀呆住。
眼?前浮现谢临总是嬉皮笑脸没个?皇子的样子。“好好的,怎么就?没了……”晏云栀喃声。
明明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从战地传回,大军也马上就?要凯旋,怎么这么突然传来这样的噩耗?
“战场上没的,这能说得准呢……”春桃叹了口气。
晏云栀为一条性命的战死而惋惜,何况还?是相识之人。她又忍不住想,谢临总是跟在?陆玹身边一口一个?“哥”喊得亲切。他出了事,陆玹心里也不好受吧?
晏云栀幽幽轻叹一声。
下午,晏云栀就?去了一趟寺庙,给谢临上了一炷香,愿他顺利往生。
腊月二十九的清晨,狂风一下下吹打着窗扇,将晏云栀吵醒。她披衣下榻,推开窗扇往外望去,瞧见庭院里那棵大树上挂的灯笼被风吹落了。
大红的灯笼落在?地上,瞧在?她眼?前,有些不吉利。
晏云栀走进庭院里,拾起吹落的灯笼仔细查看,见没有吹破。
时辰还?早,她没有唤人帮忙,独自?提着灯笼踩上木梯,想将它?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