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可能很奇怪,但他自己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会被人指摘的事情很正常。
就像当初季西陆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他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故意为难季西陆那样。
温君逸难得没有生气,他问:“现在笑话看完了,你是准备回去和承烨说我的坏话?”
王迁惊讶地看了他几眼,理所当然地回答:“怎么可能?说你的不是,那我的兄弟不是就会记得你死前有多么讨厌?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他记住,我只会告诉他你还在不断抱怨。”
温君逸是个白眼狼,白眼狼抱怨那是常态。
沈承烨一直以为温君逸是装疯,只要王迁不说,沈承烨就会以为温君逸为了逃避法律制裁一直装疯卖傻到死亡。
这样一来,沈承烨最初可能会常常想起温君逸,但时间久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必然逐渐模糊。
王迁冲温君逸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我兄弟的人生还很长。可能他以后不会有太好的前途,但是那没关系。你做错了事,要用生命来偿还;他做错了事,就用前途来偿还。只要他赎清他的罪孽,他内心就能得到安宁,到那时,前途不前途的早就无所谓了。”
生活嘛,生出来、活下去,只要觉得快乐,怎么活不是活呢?
“没什么比自己觉得值得更重要了,你说对吗?”王迁走出门,头也不回地说,“但是,那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温君逸怔忪地站在角落,呆呆看着房门在他眼前关上。
王迁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脑中不停回荡,几秒之后,他最后一丝清明也在这样的刺激中散去。
响彻房间的凄厉尖叫声响起,温君逸一头撞在合金制成的栏杆上,发出一连串如野兽嘶吼般无意义的叫声。
温家人被他突然发疯的样子吓得四处乱蹿,他却一点都接受不到外界的信息。
直到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被看管他们的人强行带走,他仍然没有停止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他的身体还活着,但他的精神已经彻底溃散了。
……
王迁这一趟探望造成的效果太惊人,刚离开收押温家人的地方,他的行为和造成的结果已经送到所有相关高层案头。
沈骁看完这份加急文件,表情颇为古怪。
“王迁隐藏得倒深,想不到,我竟在他身上看走了眼。沈承烨招惹到这样一个人,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季西陆斜靠在他书房一把躺椅上,阖着眼随着椅子慢慢晃悠,闻言发出一声轻嗤。
“他从来没有隐藏过。你以为他在装傻?不,他没有。他只是思维模式与正常人不同,他的原则与底线和你们想象中不一样。”
沈骁看了眼姿态悠闲的季西陆,眼神一下温柔下来,唇角一勾,虚心求教:“怎么说?”
季西陆睁开眼睛,回忆着几次见到王迁的场面:“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他有他认知中的对错,也被人教导过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只是他眼中的对错与常人不同。”
比如王迁曾对继任者做过的事情,因为牵扯到了沈承烨这个兄弟,他就不觉得那是错误。
沈骁神色愈发微妙:“他对沈承烨……倒是真心。”
季西陆撑起身体,一边指着药剂催促沈骁服药,一边懒洋洋地解释说:“真心是真心,但和你想象中的那个真心不一样。沈承烨要是栽下去,那就好玩了。”
“促狭。”沈骁纵容地笑了笑,服下药剂,转移话题,“复苏药剂临床审批结束了,你准备让叶文澜主持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