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我就是觉得自己太过无能,为何不能如云卿一般上阵杀敌?反而被人抓去为质,用来威胁皇兄,被抓入溶洞时,我恨不得自己去死,也不要放过何晋纬。”
祁岁安泪流两行,心中满是对自己无能脆弱的责怪。
林樾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明亮温暖,劝慰道:
“人各有长处,不必相比,殿下身患脆骨病,却比其他女子都要内心坚毅,外柔内刚,分明很勇敢。公主已经为大祁做了很多事,修缮善堂、广建女子书院,又明辨是非提拔可用之人,在兵变之时宁愿自己身死也要换何晋纬去死,如何不算大义?”
“是人,便会有软肋弱点。那些看上去无坚不摧之人,只是把弱点藏得极好罢了。”
多年以来,林樾舟从未如此这般认真安慰过一个姑娘,甚至还担心安慰不好她。
祁岁安听后,破涕为笑,一双漂亮的明眸泪光闪烁,柔情脉脉地看着林樾舟,虽没说别的,可这眼神里外溢的情愫,令林樾舟恍惚。
祁岁安在心中暗暗决定,待忙过此事,结束兵变之后,她便向皇兄请命,想要林樾舟做她的……驸马。
然而林樾舟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掐算时间,宗政烬应该要被何晋纬绑架到半路上了,他也得跟上。
与祁岁安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吧?
林樾舟默默看了她许久后,在祁岁安正欲说话时,他先开口了:“殿下,太子被绑架,微臣也得跟上去,以防出现不测紧急医治。”
“好。”祁岁安点头,尚有湿意的美眸里攒出一抹笑意,温柔至极地看他,“等你忙完,来宫中找我。”
林樾舟眼中流露复杂的难舍,嘴角微抿,最终弯出一抹笑意,却没有点头说好,他对祁岁安施了一礼,走下马车。
此时,宗政烬已被杀手用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跟随何晋纬离开。
何晋纬被放之后,坐进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马车中,眼底浮出得逞的冷笑,撩开车帘同扶鹤霄喊道:
“战神且放心,待我平安撤出京城三百里,便会如约放了太子殿下!”
何晋纬狡诈,扶鹤霄信不过他,放下狠话:“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若你敢动他,陛下必然诛你十族!”
“呵呵。”自从扶鹤霄的刀没横在何晋纬脖子上之后,何晋纬便猖獗从容了许多。
虽说已成败势,但……
他那残存的几万叛军,还可以助他逃出生天,只要他逃到宣州老巢,便如鱼入海,再想寻他,便如大海捞针,再等他休养生息几年,便会卷土重来,替枉死的部下与儿子报仇雪恨!
想到惨死的何浩泽……
何晋纬内心锥痛。
他就这一双儿女,那是他的独子呐、独子!命根子!
如今,做不做帝王已经不要紧了,他要替儿子报仇。
何晋纬内心滴血,鹰目里出现心痛与极致的恨意。
今日他便要杀了祁承翊,让祁文觉也尝尝这锥心刺骨的丧子之痛。
只可惜,祁文觉儿子众多,不能一个个杀了,让祁文觉一遍遍地多次体会丧子之痛,真是遗憾啊……
另外一辆马车之上,杀手们严防死守,剑刃几乎挨在宗政烬脖子的表皮上。
但凡他只要行为不矩,便会杀了他。
走了一百里路时,何晋纬已经彻底甩掉祁国追兵时,他伸出手,示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