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费多时,护着何晋纬的几十个死士便全部倒下。
一柄杀敌无数的古刀,横在了何晋纬的脖子上。
硝烟弥散在血色残阳之下,扶鹤霄高坐战马,睥睨死物一般看着何晋纬:“何相,五年了……你输了。”
看着脖间的古刀,何晋纬没有畏惧,相反是大局已定的坦然,气场丝毫不输扶鹤霄,他紧皱眉头,却有他的傲骨,嗤笑一声,只说一句:“输便输了,至少,我赌过了。”
在输赢未定之前,他提心吊胆、高度紧张、不敢放松一丝一毫,可如今被俘,反而没有那样的紧张,也没有对死的畏惧,也没有对未知的忌惮。
成王败寇,胜则生、输则死,既然是死,又有何惧……
他这一辈子,出生名门世家,考学顺利,仕途光明无限,做过人上人,享受过辉煌过,到了这个年纪,也赌过、筹谋过、厮杀过,在权谋里斗死许多人、斗赢了许多人,甚至只差一步之遥,就能登上龙椅。
可以了,够了。
何晋纬闭上眼,仍由扶鹤霄给他双脚戴上镣铐。
何况——
他的几万叛军还在午门之外拼杀,若非他错信扶云卿已死的消息,便不会被引进午门、落入圈套!
到底是大局将成之前,棋差一着,只是棋差一着啊,便失败的一塌糊涂!
扶云卿假死,引何晋纬到中门内围剿,是她的主意,其实,就算不能引何晋纬入中门,有扶鹤霄在,何晋纬也绝不可能杀掉祁文觉。
故而……
怎么看,何晋纬都是死局。
只是陷入死局的何晋纬不怎么觉得,他此生做过最错的决定,便是操之过急,误信扶云卿已死。
扶云卿手中握着白布,擦净破晓剑上的血,讽刺地反问道:“何相不会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其余几万还能冲进中门救你吧?”
被点破心思的何晋纬,微微掀眸看过去,目光阴沉森然。
面对那杀人般的目光,扶云卿反而勾起唇角,前世今生想要杀她的人太多,她倒是习惯了,淡声道:“我早就遣人放出消息,说你何晋纬已被抓,午门内叛军已尽数被清剿。树倒猢狲散,连主子都没了,那些叛军还为谁卖命?既然不用卖命,自然会四处逃散。”
“今日是你发起兵变的第九日,明日江安州兵马就来了。在江安州兵马来之前,他们早就各奔东西逃了!这边是你苦心经营十年的叛军,不是正统,见不得光,也便没有信仰与凝聚力。”
“你会输,真的,一点都不意外。”这句话,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