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看着这个可悲的男人,垂眸深吸一口气,才缓缓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他冷冰冰的瞧着李景狼狈的模样,半晌,竟“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面颊上便只剩下愤怒,他指着李景,丝毫不客气的痛骂:“猪狗不如的东西!”
李义背手而立,上前两步,俯身质问:“你以为,你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是我逼你的?”他抬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冷笑一声,又拍了拍李锦的肩头,“还是靖王逼你的?”
“呵!”李义站直了身子,双手一抬,目光自百官面前扫过,“亦或者,是这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逼着你变成这般模样,害你走到这般田地?”
“你是咎由自取啊!”
咎由自取,这四个字,李义说的极重。
可他话音刚落,被李锦压着,自知已经没有明日的李景,努力抻着脖子,与李义同样面红脖子粗的怒吼:“我咎由自取?!别以为我不知道!别以为你明里暗里帮着靖王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把我这个儿子,真正当成太子过!”他死死盯着李义,目光中满是不甘,“你但凡!但凡……”
“但凡?”李义打断他的话,冷笑一声,目光带火:“但凡你老老实实当个本分的太子,放李牧一条生路,也不至于引出今日这么大一出宴席!”
“放他一条生路?!”李景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话语一般,“为何?放虎归山,等他回来砍我的脑袋么!”
殿上,李景因愤恨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李义的面颊因愤怒而涨的通红。
他咬牙切齿,踱步上前,指着李景的脑袋:“回来?你个逆子!”李义的手指几乎颤抖,“你以为……你以为李牧不知道,不知道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么!”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李义怒吼,几近失态,“那是因为他知道,你比他!更适合坐这个储君的位置!你比他!更有谋略!更有手段!”
“你来坐这个储君,你来接这个天下!他心安!”
李义的吼声,震的李景愣在当场。
他诧异的望着李义,好似被人当头一棒,砸晕了脑袋。
恍然间,仿佛回到年少,回到与李牧一起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
回到他笑盈盈的看着李景,将好吃好玩的,全都分给他……
回到李牧望着太极殿的方向,有些无奈的望着他,轻轻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若是我能晚生几年,便也不会将你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