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今时今日,他竟会莫名其妙的,集齐了所有不利的因素,被以这种怪异的方式困在殿上,动弹不得。
那以天下为棋的大谋士,京城第一商贾,果然是个双面的细作。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鼻翼微微颤抖。
千小心,万小心,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做了砧板上的鱼肉。
见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没了声音,李义冷哼一声,淡淡的说:“苏家嫡女,你可想好了,构陷皇族,死路一条。”
在太子与李锦一来一回的拉扯里,苏婉莹早就没了之前那股疯魔的样子。
她原本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已经碎了个干净。
整个苏家,坐在一旁,沉默着一言不发。
尽心尽力,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的太子,却一直在计划,如何将她带出这大殿,如何将她杀人灭口。
而坐在高台之上,她当成亲妈一样对待的舒妃,逢年过节都送她最好的礼品,隔三岔五就来陪她闲话家常的人。
却说她是疯子,怨妇,要将她推出去杖毙。
苏婉莹就算对李锦再执念,在当下的局面上,她也无法再继续蒙上自己的眼。
她知道,她是弃子了。
也知道,只要出去,就是死。
她静静站在那里,自嘲一般的看着李义,苦涩的笑起:“婉莹自知已经被舍弃,如同站在悬崖陌路,左右均是一死,犯不着构陷。”
她话中满是凄凉,站在当中,整理了一把身上的衣衫,努力以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样子,跪在了李义的面前。
“罪女苏婉莹,愿将所作所为,如实禀告,不求圣上开恩,但求一死。”
看着眼前的苏婉莹,太子手里的小酒盏,啪的一声捏爆了。
他手掌中鲜血淋漓,当下染红了那纯白的外衫。
许为友大惊:“圣上,太子殿下这……”
就见李义打断了他的话:“不急,太医就在这候着呢。”
他轻笑:“除夕,见见红,喜庆。”
两句话,确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不仅太子白了面颊,就连许为友也僵在那里。
这哪里是什么除夕宫宴,哪里是什么宴请百官家眷的答谢宴。
这分明是出其不意,早有计划的鸿门宴!
“舒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义转头,微微眯眼,“这样吧,让几个太医先在你旁边候着,免得到时候出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