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云冷下脸,“你才糊涂,脑子也不清醒,再长吁短叹地,你就滚出去睡。”
这还正月呢,出去睡不得冻死,陈裕之也不敢惹妻子动怒,小声哄了几句,这才作罢。
他不知豫州之战中陈洺之出了多少力,他更怕亲弟成了乱臣贼子,帮了耶律加央最后却不得好死。
可是担心归担心,远在盛京,无计可施。
永州最热闹。
张掌柜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准备把家人接过来,以后就不走了。
他真庆幸,当初没走。
商队恢复如常,火锅店的生意也慢慢好起来,年初,吃火锅的人还挺多。
张掌柜可不管永州会不会是新都,反正他是对这座城有了感情,等妻子老娘过来,就开店数钱过日子。
赵颜兮一直在医馆养伤,她是撞上去的,剑从腰腹那里穿过去,差点没命。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稀里糊涂地捡回一条命,等伤养好……她不想回盛京了。
母女之间哪儿有隔夜仇,赵颜兮明白父母为家族做的一切,也能理解牺牲一个女儿,换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是笔划算的买卖。
但是此生不能原谅和解。
徐景行就葬在豫州,她想陪陪他。
赵颜兮知道徐景行不喜欢她,从没喜欢过,可仍旧记得街上撞见那个失落落魄看自己却两眼有光的人,尽管他当时想的不是自己。
等养好伤,她就在豫州买间小屋子,做点小买卖也好,干点什么也好,赵家,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了。
耶律加央这阵子是真忙,尽管有陈洺之在,那些事务也很难上手。
耶律铮闯过几次书房,有点好奇这个高高瘦瘦,看着有点冷又有点温柔的叔叔是谁。
陈洺之见过他,上次只敢扒着门看,今天竟然进来了,他弯腰把耶律铮抱起来,掂了掂,还挺有分量,“这是小殿下吧。”
耶律加央神色温柔,“准又背着他阿娘偷跑出来,我给他送回去。”
陈洺之却道不急,“今年几岁了,看着挺高。”
像普通人家三岁的孩子。
耶律加央:“不到两周,吃得多,长得壮。”
耶律铮抱着陈洺之的脖子,神色懵懂,陈洺之眼中划过了然,“不到两周,可读书识字了?”